谢娴抬脚跨进干净的小院,院子并不大但家什齐全,一个朝天辫的小丫头睁着圆溜溜眼睛直直的看向她,手上散发阵阵清香透着紫皮的山桃。谢娴面不改色的一口咬下去,汁水四溢口齿留香。
谢苗进门去斟茶水,青黛看着院里一大一小就这么一个看一个吃。直捂眼睛,不知道为啥总觉的女君性格越来越恶劣了。她看着娘子手上拎着的篮子,搓搓手默默退下。
谢娴吃完一个满意的眯眯眼,开口说道:“喜欢吃梨子吗?”
小丫头点点头:“喜欢词。”她不太明白明明姨姨手上拿的是山桃为啥问自己喜不喜欢吃梨子。
确定这叫小梨儿的丫头的确是喜欢吃梨子的,谢娴点点头,大方的递过去一个山桃“叫姨姨。”
小利儿馋的揪着衣角叫了声姨姨,但没有伸手,她歪头看了看娘亲还在灶房没出来,不敢接,这个姨姨的山桃好香啊,但速娘亲说不能随便吃别人的东西。
谢娴把山桃塞在小梨儿嘴里,“呐,你看你口水都把它弄脏了,”可不能吃了。
小梨儿懵懂的点点头,接过大口的吃了起来 。等青黛和谢苗苗端着茶水出来,小梨儿就一口一个姨姨,叫个不停。
谢苗苗看着小梨儿这么亲近谢娴有些意外,青黛也有点发呆,自家娘子用山桃各种逗着小丫头玩得倒是开心,但剩下的麻烦事情要怎么处理。
几人坐在院中,小梨儿依偎着谢苗苗,刚吃的太饱看样子想要睡过去了,谢娴用帕子擦手淡淡的问道:“你都决定了?”
“全凭女君做主,”她看着谢娴温和的脸庞,实在难以想象就这样柔弱的娘子,为了帮她能对人动手。真不愧是我二房的女公子,杀伐果断英武非凡,谢苗苗每每想起就觉的心中滚烫。虽然女君是女子,但她就是觉的心里踏实。
谢娴招手,拿过青黛手中的身契细细的看着,唔这个只是普通的白契,上面也是言辞不清,没说是为奴还是为妾,“拿着舶叔的牌子去把这换成红契。”青黛有些懵。
“娘子为啥啊?”青黛还是有些不明白,只看着谢娴道。
屠珍靠在桌旁嗤笑道:“定了契那什么珠儿就只能做妾了。”谢娴笑着点头:“成全他们喽,”我可是个好人。
众人:""
“那为什么用舶叔的牌子,不是说”拿来住店用的。我们自己也有牌子的,想了想自家的迂牌一出神鬼辟易,何必要用别家的呢。
小妮子想法挺多,谢娴轻笑道:“这种事,怎么能用自己的名号。”所以就对不起舶叔啦,不过想来他也不上岸。
三女:你这样下去会没有朋友的。
雀县的县令白管仲是崔家拐了不知多少道的女婿,因为谢崔两家的关系大家都喜欢把后生们推到邻里门下锻炼一番,美其名曰避嫌。因为夏朝新立,清流名仕虽然有些不理俗物,但大多是些不挂实职的士族,像白县令这种宗族势微的还是要做勤勤恳恳的打工人。
他下辖的雀县,大半都包在陈留内,谢氏族人和其他姓氏杂居,在这种世家小姓杂居的地方判案,既不能堕了崔家 的名头,也不敢胡乱了事,今儿日头正好和谢县丞喝着茶讨论流民的事情。正聊到是不是要去谢家宗族拜访一番,就见小吏来报。
接过手中的状子,白县令眯了眯眼:“?”
那小吏抬眼看了看坐在旁边捏着山羊须老神在在的谢县丞,开口道:“和这状子递进来的还有谢家三房的迂牌。”说完呈上一块谢家金底白谢玉瓶纹的木牌。
谢县丞摸胡子的手顿了顿,保持笑眯眯的样子像是什么都没听到。
白县令也伸手接了过来,仔细翻看,谢家迂牌并不常见,但若说是假的也没谁有这个胆子。阳光下金色的迂牌上闪闪发光,这颜色充满了财气的味道,晃的人眼睛生疼。想来刚才说的拜访谢家宗族,要不还是去谢家三房吧,光看迂牌就很有底气的样子。
白县令走到案桌后面,把手中的状子展开心中想着,若不是什么太难办的事情也就允了。白县令盯着状子看了半天,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到惊愕、在后来皱着眉头、最后的恍然大悟,面上神色多变引的谢县丞频频看过来。
白管仲看的认真,不时翻翻后面的几页纸,打眼看上去还有不同人的签名画押,这状子并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个和离文书罢了,但这行文格律有些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