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理解：“怕丢人？”

周柠鼻音很重，“我妈叮嘱过我，不让我贪玩，如果我妈知道了，她会怪我的。”

他瞬间不爽了，“别整天你妈你妈的，像个妈宝！”

“我不是妈宝！”

周柠委屈，“明修哥……求你了……”

罕见地听周柠说软话，他叹气，“你嗓音都变了，还发着烧，我不说他们就看不出来？你是傻的吗？”

“那……那你就说我是在家睡觉踢被子着凉的，别说我和你出去钓鱼被蛇咬的事。”

他很快听出重点，冷笑，“哦，别提你和我一起玩的事对吗？”

周柠沉默了。

他催促：“你说实话，不然我不答应。”

周柠纠结了许久才弱弱地说：“我妈不让我和你玩儿，她会骂我的。”

她结结巴巴地解释：“你总是对我妈说难听的话，她不喜欢你，你知道的。”

“哼！小爷我还讨厌她呢！”

周柠很为难，“你……唉……不说了，再说下去又要吵架了。你就答应我嘛！帮我撒个慌，算我欠你个人情，以后我还你。”

“现在还。你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就算还我人情了。”

“你说。”

他强调：“你不许撒谎。”

他又想了许久，才问：“你总不乐意理我，是因为不喜欢我，还是因为怕你妈教训你？”

周柠哑然，下巴无意识地蹭蹭他的肩膀。

思索许久，周柠才说：“你还记得上次我趁她出差，跟你去爬山吗？她知道后，把我狠狠罚了一顿，我不敢再……”

他气愤地问：“她还像你小时候那次打你？”

他始终记得周柠9岁那年逃到他家和爷爷告状。

周柠脸肿成了猪头，全身都是血痕。

据说只是因为周柠画画，没有按时完成周清布置的别的学习任务，又顶嘴。

那次爷爷把周清骂了一通，后来，倒是没再听说周柠挨打。

周柠闷声否认，“没有……总之，她不让我和你接近，不是我……不是我不喜欢你。”

“所以，你喜欢我？”他故意又问一遍。

周柠不好意思了，“我刚刚说了呀。”

“没听懂，你说清楚。”他耍赖。

“沈明修！”周柠奶凶奶凶的。

他故意威胁：“你叫我什么？信不信我把你扔下去！”

他作势要松手，周柠吓得连忙抱紧他，“明修哥！哥哥！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嘛！”

他笑了，没再继续追问。

周柠趴在他肩头睡着了。

之后几天，周柠没再和他斗嘴。

不管他说什么，她都答应，又乖又软。

他暗喜，心花怒放。

他和周柠约定：“以后当着你妈的面，你可以不理会我，我也不招惹你，但是你妈不在时，你不许像之前刻意避着我。敢耍我，我再也不会理你。”

周柠满口答应。

可暑假结束，他们回去之后，时隔数十天再见面时，他发现周柠对他的态度比之前还要冷淡。

以他的脾气，从来不会问为什么。

他生了许久的闷气，最后他还是忍不住把周柠堵在学校门口。

他质问周柠，周柠却不以为然。

“不理你就是不喜欢呗，沈明修，你没有自知之明吗？”

他放在口袋里的双手掌心掐出了血，“周柠，上次说的都不作数了？你耍我？”

“说什么了？我忘记了。”周柠一副“我就是耍你”的样子。

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没有任何人知道，那天他一个人坐在海边，吹了一夜的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