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你离开这里之后,重新寻找一个地方生活,一定要再开一间皮货铺,将咱们老陈家的传统继承下去。”
“还有,一定要娶个媳妇儿,给咱们老陈家传宗接代。”
“另外,从此之后,你一定要夹着尾巴做人,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嚣张了。”
在那个北风呼啸的夜晚,陈尺子带着陈父的寄托从窗户中翻了出去,看着身后的陈家皮货铺陷入大火之中,他咬咬牙冲进了黑暗之中。
陈尺子在离开老家之后,本来打算寻找一个小地方,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可是他却放不下仇恨,他要搞清楚那个白管家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在背后暗害他。
他要报仇,要让所有陷害他的人都尝到家破人亡的滋味。
所以陈尺子就拿着那两百两白银来到了京城。
只不过出乎他预料的是,经过长达一年的走访,他并没有在京城任何一家王府中发现有姓白的管家。
此时陈尺子才明白过来,所谓的白管家肯定是那些嫉妒他们的皮匠们请来的,所有的一切从最开始就是一个针对他的陷阱。
只是那些皮匠们势力很大,而陈尺子现在一文不名,压根就不具备报仇的实力。
所以他决定在京城先生活下去,等待机会成熟了再回去报仇。
只不过那年月的京城,达官贵人们早就对粗狂的皮货不感兴趣,反而喜欢手感丝滑,外观靓丽的绸缎服装。
为数不多的几家皮货店都是半死不活的样子,即使他新开一家皮货店,也不会有什么作为。
所以,陈尺子就打算开一家绸缎店。
绸缎裁缝跟皮货裁缝是完全不同的两种职业,为此陈尺子在一家绸缎店当了两年的学徒。
不得不说,这货在人情世故方面可能有些欠缺,但是在缝纫上却特别有技巧。
学徒出师后,陈尺子拿着那两百两白银,在正阳门开了名为陈记绸缎店的铺子,并且娶妻生子,也算是完成了陈父的夙愿。
听完这段往事,李卫东心中一阵唏嘘,那帮人可真够狠的,竟然仅仅是因为嫉妒,就能置人于死地。
他看着陈雪茹说道:“那你爹到底报仇了没有?”
“想要报仇哪有那么容易,经过十多年的发展,绸缎店终于壮大了,我爹也攒下了不少钱,本来打算回到老家,找那些皮匠们算账。但是当时兵荒马乱的,想要回去是几乎不可能的,另外,他已经有了我们兄妹几个孩子,心中也有了牵挂。所以这件事就算是拖延了下来。”陈雪茹叹口气说道:“我的两个哥哥对裁缝不感兴趣,都去工厂里面当了工人,我算是陈家裁缝的继承人,我爹在临死的时候,并没有谈及报仇的事情,只是让我有机会的话,一定要缝制一件虎皮,以完成他当年的愿望。”
搞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李卫东当即就将虎皮交给陈雪茹缝制。
陈雪茹明显很珍惜这种机会,推掉了手头上的活计,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
她虽然是第一次缝纫皮货,但是这些年来,陈父为了防止陈家祖传技艺丢失,一直在教导她缝纫皮货的技巧。
再加上这次胖子从东北搞来的皮货是一流的皮货,无论是结实程度,还是完整性,都是一般皮货所不能相比的。
所以,仅仅花了两个小时,陈雪茹就顺利将皮褥子缝制好了。
小心翼翼的叠好,递到李卫东的手中,陈雪茹感激的说道:“卫东哥,真是感谢你给我这次机会。”
“客气了。需要多少手工费。”李卫东说着话从兜里摸出钱。
陈雪茹愣了一下,连忙摆摆手说道:“不需要了,你能让我缝纫虎皮,已经帮了我的大忙,再说了,这里现在不是陈记绸缎店了,而是公私合营绸缎店,并不经营缝制皮货的业务。”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李卫东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当时就将皮褥子接过来。
正准备出门,他又停住了脚步,扭头看向挂在架子上的绸缎睡衣。
跟百货商店里卖的睡衣不同,这里的睡衣材质更加优良,都是用绸缎做成的,而且款式也很新颖。
“怎么了,你要是看上了,我可以给你优惠价。”陈雪茹笑着说道。
李卫东指了指架子上的一件睡衣说道:“就要这种款式的,给我媳妇儿买的,不过尺寸要稍微大一点,她现在怀孕了。”
其实仔细想想,自从跟于莉结婚后,李卫东并没有给于莉买过什么好衣服,今儿正好碰上了,自然不能错过。
“你媳妇怀孕了啊。”陈雪茹稍稍愣了一下后,连忙点头说道:“没问题,材料是现成的,不过今天马上就要天黑了,我也该下班了,你明天来取,怎么样?”
“行,材料加手工费一共多少钱。“李卫东道。
因为绸缎店里的绸缎都是有记录的,这次陈雪茹没有再提免费的话,按照成本价收取了绸缎钱和手工费。
李卫东也不在意这点,将钱递给陈雪茹后,转身离开了绸缎店。
骑着自行车回到四合院的时候,已经将近晚饭时分。
刚进门,就看到阎埠贵在屋檐下摆弄那些花花草草。
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到李卫东走过来,阎埠贵连忙放下手里的花盆,快步冲了上来。
“卫东,卫东,你稍等会。”
闻言,李卫东停住脚步,诧异的看向阎埠贵:“老阎,有啥事?”
阎埠贵搓搓手,不好意思的说道:“卫东,听说你这次去双水村,从那里带回来了一个小姑娘。”
“是有这么回事,怎么着?”李卫东下意识的皱起眉头,阎埠贵这老货最近是越来越离谱了,每次都不安好心。
阎埠贵也感觉到了李卫东不满,但是为了阎解成的未来,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卫东,我家解成现在还没有对象,要不你就把那个兰花姑娘介绍给我家解成呗。”
“想什么好事儿呢!”李卫东虽然心中早有预料,还是被阎埠贵的异想天开吓了一跳。
阎解成今年二十六岁了,并且还离过婚,孙兰花才十八九岁,怎么看两人都不相配。
但是阎埠贵却不这样看,他掰着手指头说道:“卫东,我家解成虽然年纪大一点,也离过婚,但是好歹是城里人,虽然没有正式的工作,却有粮本,要是兰花嫁到我们家,以后肯定不会受委屈。”
“不受委屈。难道跟着你们吃糠咽菜吗?”
李卫东说完,再不理会阎埠贵,骑着自行车回到了家。
刚进屋,就闻到了喷香的饭菜香味,现在于莉的身子越来越重,早就冲街道办里请假了,每天最大的工作就是给李卫东做饭。
“卫东哥,你回来了,赶紧坐,我马上将饭菜端上来。”
看于莉转身就要往厨房走,李卫东笑着拦住了她:“看我给你买什么了。”
说着话,从包里将皮褥子拿了出来。
“虎皮的?!”看到皮褥子,于莉整个人都惊呆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皮褥子。
李卫东笑道:“现在冬天越来越冷了,有了这玩意肯定会暖和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