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托盘,傻柱站在那里不走,等着收钱。
李峥看看李卫东,一脸狐疑。
李卫东瞪他一眼:“九级工程师,咱们三个你工资最高,饭钱你付。”
“工资高就得付饭钱,这是什么道理?”李峥又不傻,这么多饭菜至少要一块多钱。
李卫东冲李峥嘿嘿一笑,然后在他无语的目光中,缓缓的捂住了肚子,脖颈青筋抽动,痛苦呻吟:“哎吆,我肚子疼,徒弟啊,下午帮我请假。”
“好勒,我这就去。”牛萌乐不可支的站起身。
傻柱也佯装着急:“卫子,生病可不能强撑,我这就送你去医务室。”
李峥:“”
他感觉到轧钢厂对他充满了深深的恶意。
李卫东的日子过得很快乐。
在工厂里,有徒弟伺候着,中午还有人管饭。
在四合院,刘海中带着两个儿子忙上忙下。
为了准备喜宴,几乎所有的住户都动员了起来。
李卫东则跟于莉躲在屋里,玩碰碰车。
快乐的日子总是长了翅膀,很快飞走。
三天后,中央支撑结构的最后一个部位终于设计好了。
李峥接过草图,手一时间竟然有点发抖。
不容易,实在是不容易,我李峥终于胜利了!
“怎么,舍不得走,要在这里再住一段时间?”李卫东道。
“不,我马上走。”李峥摸摸干瘪的口袋,抱着图纸头也不回的蹿出了休息室。
牛萌在旁边小声说:“师傅,就这么放过他了,我还没玩够呢!”
“”李卫东。
李峥离开时已经是午饭后,今天车队运输任务似乎很多,停车场上的卡车全都出发了。
只有李卫东的那辆卡车仍然停在那里。
“牛萌,卡车三四天没动了,你去热热车。”李卫东吩咐道。
“好勒!”牛萌蹦跶着到车头前,撅起屁股摇着卡车,然后小心翼翼的开着卡车在停车场里转悠起来。
卡车屁股冒着淡蓝色烟雾,发的刺耳轰鸣声划破了轧钢厂的寂静。
这种看似费油又扰民的做法,李卫东却有不得已的苦衷。
这年代的卡车使用的汽油是56号低标号含铅汽油,
质量就跟后世土法炼油差不多,硫,硫醇,烯烃等杂质比较多。
再加上盛放汽油的一般都是老军用铁桶。
就是那种墨绿色铁盒子,上面有五角星的那种。
铁锈、污垢等乱七八糟的玩意都掺进了汽油里。
如果卡车长时间不动的话,这些杂质会沉淀到管道里,引起车辆故障。
所以,车队规定,所有卡车停放一段时间后,必须行驶一段距离。
见牛萌玩得不亦乐乎,李卫东搂了搂黑棉袄,晃悠到了修理车间。
车间内竟没有一个人,一辆卡车下面传来“叮叮当当”的响声。
“老张叔,老张叔唔”
卡车底部探出一个沾满油污的脑袋:“卫东来了,我上午又帮你检查了一遍卡车,顺便更换了齿轮油,换档平顺多了。”
李卫东仔细看几眼,才从眉眼间认出这位非洲兄,正是修理组长张德明。
“谢了,老张叔,来抽根烟提提神。”
“好了,大家都歇一会,再干。”
听到有烟抽,张德明屁股在油布上来回磨蹭,从卡车底下古容出来。
车底下随后又古容出来一个,两个,三个修理工。
好家伙,最后一位还是位女同志。
李卫东皱皱眉头,这小牛犊般的体格,是怎么钻到车底下的?
掏出大前门,给老张和几个修理工都散上,就连那个女同志也没有隔过去。
烟圈老规矩,宁隔一轮,不隔一人。
让李卫东诧异的是,那个壮硕的女修理工,竟然毫不客气的接下了。
叼在嘴里,划着火柴,点燃香烟,一气呵成。
嘶
呼
吐出一个漂亮的眼圈,眼睛微微眯起来,兰花指翘起来。
这姿态,这气质,没有五六年烟龄是拿捏不住的。
李卫东努力吞咽口吐沫,个人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