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阳城,司空府。
“混账!”
董卓在司空府大堂内,大发雷霆之怒,他刚刚得到消息,太仓钱粮所剩无几,七成都被吕布盗运出城。
昨日,废掉少帝刘辩后,董卓权威更盛,雒阳完全在董卓掌控之中。
而钱粮自古就是命脉,董卓自然要把帝国财政大权握在手中。
于是,董卓任命亲信田景出任太仓令。
然而,田景奉命赶往太仓赴任,却被吕布亲自拦在太仓大门前,并且找了一大堆的说辞,反正就是不让进。
这下,董卓就生气了,老子送你大宛良驹,许你高官封侯,你居然还不听话?
真是岂有此理!
随即,经过一番调查后,董卓终于知道吕布为何不让他的人进太仓了,因为里面的钱粮,都差不多被吕布掏空了。
怒不可遏的董卓,马上就要调兵收拾吕布,而这时李儒急匆匆赶来。
“文优,你什么都不要说!”
见李儒急匆匆跑来,董卓知道,一定又是来劝他不要冲动的。但这都第三次了,老子实在忍不了!
“小婿是来请岳翁收义子的!”李儒躬身一拜。
“收甚义子?”
董卓怒目一瞪,吕布那个混账都要把太仓搬空了,现在老子哪有心思收义子,怒道:“待本公收拾了吕布再论!”
“岳翁收拾了吕布,就没有义子了!”李儒躬身一礼。
“你不会是要本公,收那贼子做义子吧?”
董卓眼睛睁得老圆,不禁指了指自己。
李儒躬身一揖,道:“岳翁如此愤怒,皆因太仓钱粮被吕布盗走,若太仓钱粮归复呢?”
“若吕布愿意归还,本公就饶他这次!”
对于吕布,董卓还是非常喜爱的;特别是昨日,吕布作为他的贴身护卫大将,在德阳殿慑得群臣胆战心惊,只要一想起这事,他就非常的爽。
“岳翁若收吕布为义子,吕布必定归还太仓钱粮!”李儒语气非常自信。
“何也?”
董卓有些不信。他自问,如果他是吕布,从太仓搞了那么多钱粮,他才不可能归还。
所以,别说给人当儿子,就是给人当老子,他也不干。
“岳翁只需对吕布说,吾儿早逝,又无子嗣为继,吕布必定归还钱粮。”
在李儒眼中,吕布不过就是一介匹夫。
董卓明白了,只要这么一说,又收吕布做义子,吕布必定认为,我有意把他当作继承人。
如此,不仅能加深吕布的忠心,还能收回太仓钱粮,完全是一举两得。
当真是,白白收个乖儿子!
翁婿俩商定后,马上派人去城中司隶校尉府请吕布。
正在司隶校尉府饮酒作乐的吕布,听闻董卓要请他去司空府,当即一惊,毕竟做贼心虚嘛!
吕布很想拒绝,可想到董卓在雒阳一手遮天,这样躲着也不是办法,不去反倒觉得怕了董卓。
挥退舞姬,吕布穿戴整齐,领着一队亲卫向司空府赶去。
进入司空府,老远就看到董卓笑咪咪的在大堂门口等候,不过那脸笑起来真的很丑,有点倒吕布的胃口。
“奉先!”
吕布走近,董卓亲热地拉着吕布的手,与吕布携手入大堂。
董卓这么热情,搞得吕布很不适应,他还以为董卓要找他麻烦呢,没想到对他这么热情,真令他有点不明所以。
大堂里,董卓把着吕布的手,笑眯眯地打量着高大英俊的吕布,忍不住叹息一声道:“唉!若吾儿在世,应与奉先一般年纪,每每见到奉先,本公总会想起吾儿!”
董卓之子早逝,这点最近吕布倒是听闻了,还听说董卓只有一个孙女,叫董白。
不过,吕布就纳闷了,你叫我过来,说这些什么意思?又不是我弄死了你儿子?
见吕布半晌没反应,董卓暗骂吕布无脑匹夫,居然听不出来他的言外之意。
于是,干脆直接了当道:“奉先呐,本公膝下无嗣为继,欲收奉先为子,不知奉先可愿?”
闻言,吕布微愣,董卓要收我为子?
他不禁看了眼,比他矮一个头的董卓。
这一刻,董卓满脸横肉的丑脸,忽然令他感觉莫名的顺眼,暗道:董卓权倾朝野,又无子嗣,若我成了董卓义子,将来不就可以继承董卓的一切吗?
吕布又想到,如今董卓横行朝堂,一言而决,这是他极为崇拜的,他多渴望有一天也能像董卓一样,让那些高高在上的士人,跪在他的脚下。
只听扑通一声,吕布倏然双膝跪地,对董卓叩首道:“蒙公厚爱,布愿拜为义父!”
“哈哈哈!”
吕布纳头便拜,让董卓极为满足,大笑着扶起吕布,道:“吾儿快起来,三日后,本公要宴请一众公卿,见证本公收得佳儿!”
还要让公卿见证?
吕布大喜,他正是因为出身不高,被士人看不起,若是在公卿面前拜董卓为父,以后谁敢瞧不起他?
一晃三天过去了,吕布果如李儒所料,将盗国库的钱粮,又偷偷运回太仓…
因为吕布觉得,他已是董卓的儿子,也就是未来董卓的接班人,那么他盗太仓这些钱粮,放外面和放太仓没有区别,以后都是他的。
而且,他盗太仓这事,早晚会被董卓发现。
所以,赶紧运回太仓,免得父子俩产生隔阂,影响他接董卓的班。
…
三日后。
司空府内,宾客如云。
董卓下帖宴请公卿见证他收义子,收到请帖的公卿,没人敢不来。
而且,还不敢空手而来,还需要备贺礼。
因为董卓说了,他收儿子是天大的喜事,既然是喜事,当然要送贺礼。
并且,董卓派人根据公卿送礼的轻重,安排一众公卿入席,新任尚书令王允送礼最重,居大堂右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