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刮胡子的目的不就是让皮肤光溜溜吗小黄人早有这样的先天条件,哪里还用刮胡子。
而且,就像黛茜说的,小黄人也没有胡子。
“可是我就是男生。”凯文对黛茜道。
他一转眼,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眼前一亮,指着头顶道“这也是胡子。”
人要是有前世,那么小黄人前世说不好是搞电脑的,头发非常稀疏,好在长得十分可爱,虽然没有毛绒绒生物的萌感,瞧着也很让人喜欢。
每个小黄人的发量都不太一样,发型也不一样,一样的是他们的头发都很少,用肉眼数就可以数出来。
凯文的头发是在头顶正中央长了一撮,根根挺拔,还有些长,看着就像一把黝黑而细的葱,除此之外,他头顶其他土壤都能没长出葱来。
跟地中海相对,他这应该算中心岛。
“那是头发。”黛茜道,“不是胡子。”
“也是可以剃。”凯文拿着刮胡刀,对黛茜做个演示,把刀子从头发的左边划拉到右边,“就像这样,黛茜”
他刚“茜”完,就看见黛茜的眼睛一下子睁得圆溜溜。
而凯文随后也明白了黛茜的眼睛为什么圆溜溜,因为下一秒,他眼前就飘落了如雨一般的细丝,只不过那雨是黑的,并不湿润,数量还很少。
凯文往头上一摸,心里霎时间凉了半截。
等他再回头,往镜子里一看,整个人更是石化在那里,手一送,刮胡刀“啪”一声掉下来,在光洁的地板上解了体。
这天下午,托尼按照约定,在工作完以后坐车回到了家。
进门之后,老父亲并没得到跟往常一样的热烈欢迎待遇,黛茜倒是走了出来,站在走廊上,只不过她那脸色就跟倒了颜料瓶似的,丰富多彩,什么情绪都有。
“怎么,看见我回来不高兴吗”托尼举起手,让女儿看看他打包的披萨,“我给你带了好吃的。”
“没有不高兴,爸爸。”黛茜对托尼道。
“那你为什么这个表情”托尼问。
黛茜用那小脚的脚尖在地上磨蹭磨蹭,还是背着两只手,乖乖走到家长跟前,认真地道“爸爸,你说做错了事情就要承认错误,对吗”
“对。”托尼眉梢一挑,“我是这么说过。”
“我们就是要有承认错误的勇气。”黛茜道,“如果害怕被批评,要撒谎,那就有更多的错误。”
托尼道“不错。”
他心里已经有了底,料想他不在的时间里,小孩应该是在家里闯了祸。
做爸爸的没有疾言厉色,反而因为瞧着黛茜这虔诚悔过的模样有趣,眼中多两分兴致,问“那么你有什么做错的事情要向我交待吗”
黛茜没有马上交待,还在回忆爸爸曾经说过的话“你还有说,犯了错误,要主动地弥补。”
“对,对对。”托尼道,“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做了什么事情吗,女士”
黛茜跑进屋子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给托尼看“你的刮胡刀坏了,爸爸。”
她道“凯文只是不小心摔在地上。”
托尼一听“为什么凯文摔坏东西,却是你来道歉”
黛茜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又跑进里面,拿了另外一个盒子出来“这赔给你,爸爸。”
老父亲一手拿披萨,用空闲的另一只手去掀开盒盖,发现里面躺着一把长长的西瓜刀。
这西瓜刀是不久以前买了,要夏天切西瓜用的。
姑且不论这把他自己的东西拿来赔给他自己是怎么回事,托尼道“你觉得这可以取代我的刮胡刀吗”
“这也是刀。”黛茜看一眼爸爸,轻轻地道。
“对,说得没错。”托尼好整以暇,“不仅可以刮胡子,还可以刮下我的脑袋,剩了以后几十年刮胡子的工夫。”
黛茜赔偿的刀虽然不是预期中的刀,但小孩道歉道得这样诚恳,又知道对错误做出弥补,托尼还是表示了感谢,并温和地接过了这把本来就属于他的西瓜刀。
这刀拿来切披萨也不错。
“我还有一个问题。”放下披萨后,托尼问,“凯文弄坏我的刮胡刀,他怎么不来道歉”
黛茜这回终于有了回答“因为他现在有一些糟糕。”
“糟糕”托尼狐疑,“是怎么糟糕”
一家之主随后跟随女儿的脚步,来到了底下。
所有的小黄人都围成一个圈,在安慰圆圈正中央的凯文。
托尼定睛看去,只见坐在包围圈里头的凯文背对着这边,不过即使面对着,托尼也未必能够一下看见他的脸,因为他用印度的纱丽,把他自己裹了里三层外三层,脑袋过得尤其严实,不要说风透不进去,就是马蜂也扎不进去。
凯文没理会大家的安慰,正捧着一个纸包,哭得伤心。
托尼走过去的时候,听见他一边哭,口中还一边念念有词。
“奥黛丽凯瑟琳安吉丽娜梅丽莎萨曼莎伊丽莎白”
托尼面色古怪,问“这些都是谁”
鲍勃在底下,轻轻揪一揪他的裤腿,示意不要这么大声,轻轻地替凯文回答“这些是凯文的头发,每根都有名字的。”
鲍勃用手帕擦擦眼睛,也很伤心“她们都没了。”
他正说着,凯文那边哭得一激动,站起身来,包裹的纱丽应声而落,托尼就瞧见他在灯光底下,显得越发亮眼的光头。
真是锃亮,能够照人。
这就是偷完大人刮胡刀的代价。
凯文哭得更大声了“奥黛丽凯瑟琳安吉丽娜梅丽莎萨曼莎伊丽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