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雏菊宝宝的钥匙小小的,比他自己的钥匙小一点儿,不由得要想起宝宝。
他长吁一口气“我是氪星灭绝之前,唯一一个自然生产出的孩子。父亲把记录所有氪星人命运的法典融在我的身体里,把我送往地球。氪星创世库里的幼体没有法典就没有命运,无法降生,唯独黛茜是例外。”
“她是在我被送走之后,第一个无须法典授予基因授予命运、自发获得生命的幼体。没人知道为什么。”
“她是最最特别的。”
托尼沉默了半晌。
“既然特别。”他问,“为什么又把她丢到宇宙里乱飞”
克拉克道“不送出来,在即将崩溃的氪星里,黛茜死路一条。”
托尼没有别的话要问了。
他收回钥匙,放在手心里看看,跟克拉克再待一会儿,默默回了卧室。
团子在小床里睡得正香。
小小的手,小小的脚,连头发丝也是柔软的,没一处不让人喜欢,只是看她轻轻地动一动,就能生出无限的怜爱。
老父亲伸手摸摸女儿的脸。
他躺回床上睡觉,关了床头灯,本以为还要继续睁着眼睛看黑黢黢的天花板,头一沾枕头,却神奇地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
是这段时间睡得最好的一次,令人险些沉醉不愿醒。
但第二天早上,托尼还是醒了。
没人吵闹,先醒来的黛茜也被罗德轻手轻脚抱了出去,为的就是让他睡久一点儿。
似乎现实不如愿。
托尼醒得突然,顶着一头乱糟糟的褐发走出卧室,发现客厅里所有人正襟危坐。
史蒂夫不在。
幻视和旺达的腰杆坐得特别直,表情却怪异。
罗德和克拉克的表情也很怪异。
彼得看见托尼走出来,动动脖子,两只手的食指挤着嘴角,挤出一个笑容“斯塔克先生。”
“黛茜呢”托尼问。
他发现女儿不在,睡意终于褪得干净,也发觉这几个人的异样,继续问“怎么这样的表情。”
罗德指指大楼对面“你有客人。”
托尼再问是什么客人,却一个个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
他不以为意,得知黛茜跟娜塔莎一起玩,于是洗漱换了衣服才去见所谓的客人。
绕过几条走廊,隔着墙都开始听见集市一样嘈杂的声音。
嗡嗡嗡,嗡嗡嗡,更像小蜜蜂。
承包了整个复仇者基地的董事长正在走廊上走两步没病继续走两步,一转身,发现刚才在客厅里坐着的罗德一干人全跟在自己身后,被发现也不心虚,只是拱一拱手,示意继续前行。
“”
托尼脸上的疑云浓重起来。
他再往前走,到会客室门口,那嗡嗡嗡的声音已经听得非常清楚,说在房间里塞了几百个人也不为过。
后来知道,跟面对几百个人也差不多了。
托尼带着若即若离的亲友团,拧开会客室的门把手。
门开那一瞬间,面面相觑,世界一下子消了音,什么嘈杂吵闹也没有。
唯有托尼的一双枫糖色眼睛,对着那许多双许多双闪闪发光的大眼睛。
董事长的表情逐渐逐渐匪夷所思起来。
他看见一屋子的小矮人。
说小矮人恐怕不正确是一屋子的胶囊状香蕉色小矮人,或独眼或双目,戴了银边框的护目镜,短短的脚,全穿着牛仔背带裤,还有几根头毛,笑起来露出雪白的大板牙。
不是矮人,是小黄人。
托尼感觉像在看东方夜谭。
然而还没等他从东方夜谭里拔足,满屋子的小生物先醒过神,“哗啦”一下,炸开了一锅的新鲜玉米粒。
挥舞的手成了海洋,后浪拍前浪,夹杂着杂志、报纸、美国国旗的挥舞,和听不懂的热情洋溢的“beo”,亮闪闪的大白牙一张一合,合出令密集恐惧症患者晕厥的噩梦。
托尼“砰”一声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