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周末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总要告别。
罗德有工作,彼得得回皇后区上课,幻视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终归有个去处,有来有回,他也要走。
“放在冰箱里的小饼干,我看黛茜很喜欢。”幻视道,“底下几块烤得有些焦了,请不要给她吃。”
“我知道。”
托尼在面包片上抹了一层果酱。
他旁边的小团子眼勾勾瞧着,明明已经吃下两碗半的南瓜羹,还给喂了一点煎得嫩嫩的鸡蛋白,却还是觉着别人的饭比自己的饭好,小舌头舔舔嘴巴,看见爸爸一张口把面包咬掉了一半,流露出几分丧气来。
“我会经常过来玩的。”幻视又道。
除他之外的两个人都去收拾行李,餐厅里有些安静。
“那我也去收拾一下背包。”他想想没别的要说,站起身,将椅子推回原处。
“烤饼干的人现在好吗”托尼突然问。
幻视脚步一停,转头来看他。
“不。”后者却又改了口,撕下面包中间最软的一块,手指勾着逗女儿,直到那小胖手伸得长长,急得跟什么样,才让她如了愿,“没什么。”
碧绿的眸光在幻视眼里转一圈,涌起些微不可察的情绪。
他嘴角动动,到底一句话也没说,提步走出了餐厅。
分别的时候,黛茜还是开开心心的。
她抱着罗德送的布娃娃,半个身子躲在大门后头,瞧着穿上装甲的战争机器、变回原形的幻视和依旧普通打扮的彼得,觉得好玩,蓝眼睛弯弯的,偶然发现他们望过来,就赶紧往门后面躲一躲。
“我飞回去。”罗德道。
“我也是。”幻视道。
蜘蛛侠攥紧了手里的钱包“我坐今天上午的火车。”
他脸上坦荡荡。褐发打着微微的卷儿,梳过了还是这么打着卷儿,显得有点乱,但怎样乱也遮挡不住身上蓬勃的少年气。
“让哈皮送你回去。”托尼道。
彼得就摇头“不用,斯塔克先生。我的路费刚刚好。”
“不是专门送你。”托尼抬手抚了抚腕上的表,淡淡道,“哈皮今天本来就要去一趟皇后区。”
耳机里传来的是司机兼保镖的灵魂拷问“我什么时候说要去一趟皇后区”
罗德说再见,最后还想亲亲团子。
黛茜从门后边把脑袋探出来,倒愿意嘟着嘴巴亲亲他的脸,见他起身离开,还继续躲回门口去。
她能这么好地面对分别,罗德很欣慰。
哪里想到根本不是面对不面对的问题,寻根究底,是这小的完全没意识到他们已经回家去,今天和明天都不在家里住了。
小小的一团跟在爸爸身后进了电梯,回到客厅,还是乱飞的一只小鸟,抓着布娃娃溜达一圈,渐渐发觉少了点人,在原地站着,东张西望起来。
她快乐地迈着小胖腿奔去彼得睡的客房,在门口探头探脑,却半个人影也没见着。
又跑到罗德房间看看。
再跑到幻视房间看看。
被子给叠得整整齐齐,来时东西什么样,离开的时候还是什么样。
黛茜找了一圈没找着人,拖着布娃娃慢慢回到客厅。
托尼正打开电视,调到新闻频道,看见这小的过来,站在跟前,仰着头也看电视。
但下一秒,她转过头瞧他,突然伤心地呜呜哭了起来。
一边啪嗒啪嗒掉眼泪,一边扭扭地跑向爸爸,伸手要抱,嘴里含糊地呜咽着“没”
小泪包哭起来水哒哒地拧不上开关,脸蛋往衣服上一抹,抹了一片湿湿的印子。
父亲此时好似比往常温柔许多,抱了她轻轻地拍背,并没有说“不要哭”。
等到黛茜渐渐哭得累了,就被带进厨房,放到流理台上坐着,一边揉揉眼睛,一边用揉好的那只眼睛看爸爸打开冰箱门,从冷冻室里取出上回没有吃完的冰淇淋。
含泪的大眼睛一下子闪烁起亮晶晶的光。
甜食治愈幼儿的心,但对胃未必友好,这会儿也是只挖了少少的两勺在碗里。
黛茜不贪心,两勺已经足够快乐。
等到捧着碗吧嗒吧嗒吃完冰淇淋,她也已经金鱼一样将喜欢的人回家了的伤心抛到脑后,再抱着布娃娃去玩具房玩,自己一个人就可以玩得很好。
毕竟最重要的人还在身边,方才还在一如既往地一边带点嫌弃让她不要把花脸蹭到衣服上,一边拿餐巾纸过来替她擦擦。
“分离不是什么难以忍耐的事情。”托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