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可惜的是他出身不太好,澶州之战就是个大头兵,这么多年也只是個天武军都虞候,直到宋夏战争,五十来岁才跟着张亢立功,被提拔重用。
div css=&ot;ntentadv&ot; 而当时才二十岁的折继闵初入军营职务比他还高谁让人家是将门世家,一进去就能直接袭父亲和兄长的职位呢?
所以到现在折继闵的官职依旧比他高半级,哪怕比他年长那么多,折继闵都一直叫他老周头。
“小折子,出什么事了?”
周美眼中露出狡黠,你叫我老周头,那我就叫你小折子。
折继闵也翻了个白眼,好在他跟周美关系好,若是旁人这么叫他肯定翻脸,便说道:“出事了,辽人点火了。”
“我看见了。”
周美抬起头看向远处,皱眉说道:“辽人这是要自掘坟墓啊。”
“我们兵合一处,先去救火。”
折继闵说道:“保住析津城是大功一件。”
“你就知道立功。”
周美俘虏了耶律别古特也是大功一件,对争功倒是不上心了。
不过折继闵说得也没错。
范相公此次突袭出兵,就是为了一石二鸟,既打乱辽军步步后撤,诱敌深入的策略,同时把析津城保下来,所以这火还是要救的。
因而周美虽然嘴上这么说,却也还是对身边副将下令,让他们即刻召集军队,往南城的方向开赴。
此刻析津南城,熊熊烈焰燃烧。
耶律别古特镇守北城,他不敢下令放火,毕竟他作为养尊处优的辽圣宗之子,耶律宗真同父异母的亲弟弟,命就一条,死了就彻底没了,所以宁愿被俘虏也不想同归于尽。
而南城方向眼下同样已经到了极限。
范仲淹本部还剩余了两万多大军,现在正在猛攻析津南城门,在后方失守之后,南城门也是一片混乱,宋军正在冲入城中。
耶律仁先与耶律别古特不同,作为耶律宗真的死忠,他明白大势已去,宋军肯定会攻破析津,因此干脆就豁出去了,下令让手下的将士在城内四处纵火。
也幸亏耶律别古特没有下令,不然的话南北两边一起燃烧起来,火借风势,很有可能在短时间内就席卷城池。
“杀啊!”
“先把人抓起来。”
“投降免死。”
“相公有令,负隅顽抗者杀无赦。”
“快快快,从城外舀水。”
城内一片兵荒马乱,辽军将士有原地投降者,有四散而逃者,还有坚决抵抗者。
滚滚浓烟从南城门方向冒起来,周围房屋滔天烈焰形成。
当周美他们赶到的时候,张亢同样也已经从拱辰门进城,通天门被打通之后,拱辰门也迅速沦陷失守。
“相公!”
周美和折继闵抬起头看了眼远处火星直冒,像是要往北城方向而来。
也还算好的是如今刮的是北风,风力虽然不算大,却也没有迅速在风的借助下让火焰由南往北迅速蔓延,因此目前还只是在南城门一带焚烧。
“这么大的火,想要灭怕是不容易,传我命令,除了押解俘虏的以外,其余人全部往南,过中轴线,捣毁房屋,挖出一条防火带。”
张亢马上说道。
防火带自古以来就是防火的主要手段之一。
《东京梦华录》记载过汴梁消防队,除了用水车灭火以外,常规手段就是在火焰起来之后,立即把周围的房屋拆除,免得火势继续蔓延。
所以听到张亢的命令,周围将领们连忙领命而去,大批宋军扛着枪,一路向着南方的大街小巷汹涌而去。
辽国南京城地方很大,南北五六公里长度,四方形东北那一块为时和坊与仙露坊,再往南就是檀州大街,也就是中央十字街的横街,是为辽南京析津城中轴线。
耶律仁先放火的地点位于析津都总管公署衙门,是南城门丹凤门一旁的建筑物,并且往西就是析津皇宫,是耶律宗真在南京时住的地方。
火焰燃烧之后,第一个蔓延的方向就是公署衙门东面的樱桃园,以及北面的南阁和牛街。街道纵横交错,火焰四处燃烧,大量的辽军抱头鼠窜,纷纷向着城西南的瑶池和观音湖方向逃去,远离火海。
“哈哈哈哈哈哈哈。”
耶律仁先站在南城门丹凤门楼上,身后滔天烈焰,他双手张开,放声大笑道:“纵使我们守不住,你们宋人也别想得到析津。”
“砰砰砰砰!”
城下火枪齐鸣,耶律仁先被打成了筛子,重重地从城墙上落下去,摔得四分五裂。
“进城,救火!”
城外范仲淹坐在一辆小车上。
他今年已经五十九岁了,再骑马骨头都要被巅散,只能坐这种小车。
如今大宋的橡胶主要用于蒸汽机,橡胶树没有长出来之前,从南美带回来的橡胶用一点少一点。
所以小车依旧是用木轮子,虽然颠簸了一点,但还是要比在马上连个靠背都没有强。
看着南城门烈焰滔滔,范仲淹大手一挥道:“务必要把析津城救下来。”
“是。”
将领们随即呼喝一声,身后大量宋军开始发起冲锋。
丹凤门附近大火连绵,宋军就从东面的开阳门进去,里面的辽军纷纷投降。
此刻天色已经暗下来,差不多是酉时末,也就是晚上七点多钟的样子,西方的天空只剩下一抹晚霞,幽燕大地一片黑暗,仿佛要陷入沉睡。
唯有析津南城熊熊烈火燃烧,滚滚浓烟遮蔽了天空,就连东方冉冉升起,皎洁的月光洒落,都好像被这云烟遮蔽。
“收析津,复燕云!”
范仲淹从小车上站起来,双手背负在身后,徐徐北风吹得他衣袍胡须翻飞,面容虽略显苍老,目光却坚定不移。
失陷了百年的燕云之地,终于要回到汉人的怀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