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父皇,此事若传入明礼和景佑耳中,恐怕他们心生误会。”
楚宴辰躬身道,“儿臣心急如焚,愿去向他们母子解释清楚。”
皇帝怔了怔,他有些纳闷儿,老四这是当真惦记宋明礼母子?
还是,他身体确实出了问题……故意回避呢?
若是他真有什么问题,怎么能讳疾忌医?
皇帝眉头紧锁,他挥了挥手,准楚宴辰告退。
太子见老四走了,不由拱手道,“父皇,老四一门心思记挂宋明礼母子,堂堂大男人,这般沉湎于一个妇人,是否有不妥?”
皇帝闻言,抬眸看向太子。
皇帝目光复杂,太子心中一震。
他说错话了吗?
过了片刻,皇帝才幽幽开口,“他是将才,不必雨露均沾,权衡太多。这等事,就由着他的性子吧。”
“他若事事完备,没有明显的缺点,有时候,并非好事啊。”
皇帝说完,眸中隐含期待地看向太子。
他似乎在等,等太子明白他的一番苦心。
太子怔了怔,随即躬身下拜,“儿明白了,儿会和四弟好好相处,这等小事,儿不会再苛求四弟。”
皇帝满意地点点头,叫太子也告退。
太子出了御书房,不由舒了一口气,面上露出笑意。
原来父皇对老四的纵容偏爱,对自己的严格要求,是因为,对他们二人的期许不同。
自己未来是要做国君之人,当然要懂得权衡利弊,要让臣子们无可指摘。
而老四是北厉的一柄利剑,让他保持上阵杀敌的锋利,才是最好。
至于细节上,他有缺憾和软肋,才更好拿捏。
太子满意离去,精神抖擞地去处置行宫里的“大老鼠”。
皇帝则坐在御案后,看着冯浩进献的“嫁妆单子”,陷入了沉思。
何洪禧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地陪着皇帝。
他打小伺候皇帝,因为旁观者清,他有些时候甚至比皇帝自己还了解皇帝。
就比如现在,皇帝什么都没说。
何洪禧却已经把他的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
何洪禧伸手摸了摸御案上的茶盏,茶已经凉了。
他不动声色地端起茶盏,躬身从御书房正殿退了出去,让小太监换温热地茶来。
正巧这时,宋砚舟前来面圣。
“何公公,皇上这会儿得空吗?”宋砚舟客气地低声问道。
“得空,只是有些烦恼。”何洪禧叹了口气。
宋砚舟连忙低声道,“愿为君分忧。”
何洪禧对他招了招手。
宋砚舟连忙附耳上前。
何洪禧在他耳边简短地说了一句。
宋砚舟当即蹙起眉头,“我明白了。”
宋砚舟重重点头,拱手抱拳,转身离开。
何洪禧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暗暗叹道,“也算是还了人情给那小孩儿和宋明礼了。”
他不敢提醒太多,希望宋砚舟是真的明白,真的有办法扭转局面。
何洪禧看出来了,皇上想把玉清公主赐给靖王做侧妃。
只是皇上担心靖王那个性子,执拗地不干。
或者,勉强他接受了玉清公主,却把人关在内院磋磨死。
因为一个西离国公主,要是让父子离心,那就更不值了。
但五百匹良驹种马,又在皇上脑海里,呼啸奔腾。
何洪禧告诉宋砚舟,“你去问靖王吧,皇上正为他的事烦忧。”
靖王的事,却告诉宋砚舟,就是提醒他,跟靖王的婚事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