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是他瞎猜的,能说给皇上听吗?
若是引发圣怒,他会不会掉脑袋呀?
毕竟,伴君如伴虎,不是开玩笑的。
“你是鲶鱼上身了?”皇帝斜睨他一眼,蹙眉道。
太监一愣,“啊?”
“那嘴一张一合的,再黏两根须,妥妥鲶鱼精。”皇帝轻哼,“有什么话就说,朕又不是那无道昏君,还听不得身边人的话了?”
太监连忙惶恐跪地,“奴才有罪……只是这事儿,是奴才去宣旨时,偶然听到,加之奴才自己的瞎猜,实在不敢乱讲。”
“那就别讲了。”皇帝不屑道。
嗯?皇上竟然不追问?
可是不讲,他急得慌啊!
要不然也不敢在皇上面前做“鲶鱼精”。
“事关宋家小姐名节,而且那孩子太像……太像靖王殿下了。
“皇上便是要砍了奴才的头……奴才也不敢瞒着皇上,斗胆要说!”
太监在心里,反复权衡过了,他要赌一把!
赌皇上对靖王的怜爱,超过对面子的爱。
靖王已经不行了。
如果靖王能有子嗣流落在外……哪怕是在别的臣子家中!
对靖王、对皇帝来说,都是极其重要的吧?
“你说什么?”皇帝皱眉看着太监。
靖王二字,果然让皇帝也不淡定了。
御书房里没有旁人,太监小声,一五一十将在长宁侯府听来的话全都说了。
“族亲的孩子说,自己是顾世子的亲儿子,说宋明礼的孩子是野孩子……
“但奴才看了,那孩子跟靖王小时候,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皇帝眉头紧皱,睥睨天下的眸子里,此时涌动着万千思绪。
御书房里,安静了好半天。
太监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他额头贴着手背,额上手上都是冷汗。
他的心仿佛跳到了嗓子眼儿,一张嘴,就要跳出来。
正在他紧张的要死了,皇帝开口了。
“朕要去看看。”
太监反应从来没有这么快过!
他当即应道,“是,奴才去宣小长宁侯,明日进宫谢恩!”
宣那小孩儿进宫,皇上就可以亲眼见到他了!
等皇上见了他,就知道,自己所言非虚!真的很像!
“不,朕要去看他。”皇帝又说了一遍。
太监疑惑地抬起头来……是他紧张得脑子不好使了吗?
他怎么就是没懂皇上的意思呢?
“你还记得朕刚当皇帝的时候吗?”皇上忽然笑了笑,“朕为了了解民生,悄悄离宫……”
嘶……
太监倒吸一口冷气——微服出宫?!
夭寿了!
他想到皇上重视靖王,所以也会重视跟靖王有关系——哪怕是半分关系的小孩儿。
但他没想到,皇上竟然这么重视!
竟然要微服!出宫!
“皇上,您……您也说了,那时候,您才刚登基,而现在……”
您都一大把年纪了!
怎么还做这种冲动的、不靠谱的、冒险的、荒唐的事情啊!
“闭嘴!”皇帝斜睨他一眼,“你上报有功,若不想去,就别去了!
“本来朕还想带你一起!如今看来,你不够格!留在宫里看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