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好像,不是单纯的地震啊”
就连正在享受温柔理疗的姜律都不禁严肃起来,眯着眼看向了空中那道赤金色的光柱,以及乌云中正在酝酿着的紫雷风暴。
看到这震撼的一幕,人群顿时一阵躁动,本就因为地震而惶惶的他们,在前所未见的未知景象面前,好似那庞然大物游过时,海水中受惊四散的人群。
一时间,哭喊声,叫骂声不绝于耳,每个人都想要逃离这个中心,拥挤着,推搡着,也不管有没有踩踏到其他人,哪怕不知道这诡异的景象波及的范围到底有多广,能不能逃出去,但他们还是发了疯似的削尖脑袋往外挤。
清冷女子见状,牢牢将她的师妹护在身边,施以简单的法术,让过往的人群下意识避开这边,腾出了一小片空地。
“有人在渡劫!”
做完这一切,清冷女子突然开口,随后凝重地指着乌云下的紫光十分肯定地道:“那就是劫雷。”
“渡劫?”姜律凝神望去,竟发现这确实跟印象中修士渡劫的景象有几分相像,只不过此时的气势更加恢弘,也更让人心生畏惧。
慌乱的人们,正在对抗着的内心的恐惧,正是源于这种对于自然的敬畏,他们面对的是一整片天地的伟力。
“什么人渡劫能引发这么大的异象呢?”
清冷女子咬紧牙关,混身发着抖,也不知道是因为兴奋还是正在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要被这股气息压垮。
“不管是谁,这都算是违法了吧?”
姜律坐在地上,皱着眉头道:
“我听执法局的人说,三清观建观以后,别说修士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随便释放神通,就连山野精怪都得有三清观许可的通行证才能够出来晃悠。
想要渡劫,不是应该找一处没人的深山老林,或者前往仙家宗门,在仙人的看护下进行才是吗?”
“说是这么说,可是看这渡劫的气势,恐怕此人并非常人。
渡劫失败的话身死道消,自然没有追究的必要,可如果成功,只怕就算要追究,他也能不受三清观的管束啊。”
清冷女子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根巨大的光柱,只觉得隐隐有着一道蕴含大道至理的声音正在耳边徘徊,让她根本舍不得挪开目光,整个人仿佛都沉浸了进去似的。
姜律正要再说些什么,那光柱竟然又发生了变化,打断了他的思绪。
只见从光柱中,竟是飞出四道脚踏双龙的虚影,面朝着四个不同的方向镇守在光柱之下,下一瞬,又有无数模样各异的神兽自光柱中浮现,如同那浮雕一般附着在光柱上,让原本只像是一柱冲天烈火似的光柱顿时成为了一个复杂的图腾。
古朴而威严的气息自上而下,从图腾中流露开来,那仿佛是自上古时期跨越时光长河而来的厚重感压得整个南江城都喘不过气来。
而看清了那四道虚影的清冷女子,更是震惊到无以复加,张开的嘴久久无法闭合。
“南方祝融,兽身人面,乘两龙;西方蓐收,左耳有蛇,乘两龙;东方有句芒,身鸟人面,乘两龙;北方禺疆,黑身手足,乘两龙。”
“什么玩意儿?”姜律不明所以:“祝融不是孟获的老婆吗?怎么兽身人面,还双头龙,孟获是福瑞?”
这怪不得他不认识,这四位远古大神在姜律混社会的时候就早已经退隐江湖了,别说他没见过,如今仙界的很多人都没有见过,或许只有那几位同样存活了无数岁月的老字号才真的与他们打过交道。
他们如今已经只存在于一些古老到不能再古老的典籍之中了,可众所周知,姜律是不看正经书籍的,除开年少时为了修炼不得不看些正经的东西,大部分时候他更喜欢看野史和同人,什么《桂花树之恋:与老公分居的那些年,我爱上了家里的伐木工》(天蓬元帅著)之类的。
而对于姜律表现出来的无知,清冷女子并没有太过奇怪,毕竟就算是她,了解他们,知道他们是什么具体的形象,也只是因为昆仑山的藏书中有过相关记载,而她正好看过。
没有这种资源和平台,能够看到更广阔世界的人有很多,眼前的姜律只不过是其中一个,这很正常。
于是,清冷女子便是解释道:
“这是镇守三清界的四象神,如今流传的四神兽的原型虽只是融于天地间的意志碎片,但是既然他们出现在这里,守护着这个正在渡劫的人,那就说明在他们看来,这个渡劫之人恐怕代表着三清界的未来。”
姜律一愣,顿时想到了什么。
再仔细对照了一下光柱升起的方向和金瑶筑基的那个房间所在的位置。
“不不至于吧”
轰!
劫雷终于是按捺不住,一道劫雷径直劈在了赤金色的图腾之上,可是还没有真正触碰到图腾,距离劫雷的目标点最近的浮雕便是蓦然显化真身,状似腾蛇的生灵尾巴一甩,便是击碎了劫雷,随后眨眼间又重新回归,变成浮雕。
仿佛只有那与先前截然不同的姿态才能证明它刚刚确实动过。
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无数道劫雷紧随其后,不停地朝着图腾轰击而去,可都尽数被图腾上的生灵拦下。
零星被击碎的劫雷落在地上,不管是被其触碰到的房屋还是石板地面,均是直接炸裂开来,火光四溅,就像是被微型陨石击中了一般惨烈。
而这时,三清观和执法局的人,也终于赶到了现场,开始维持现场的秩序,并开始处理这从未见过的灾难
执法局,监管室。
感应到三清界的稳定突然出现了大变动,一向吊儿郎当的东王公少见地严肃起来。
他起身,径直看向光柱升起的方向。
那个方向正好不在他所在监室的窗户对着的方向,而是正好相反。
在他对面监室的囚犯察觉到他直勾勾的目光,不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但他将这种直视当作了挑衅。
作为一个身上背了好几条人命的杀人犯,他哪受得了这个?
“你瞅啥?”他质问道:“想打架?”
东王公并没有回答,只是自言自语地道:“光是感知气息看不真切啊”
“你逼逼叨叨嘀咕什么呢?”杀人犯起身,挑衅着拍打起了铁栏杆:“不服过来碰一碰啊。”
东王公一心只想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根本不想跟这个臭虫废话。
不过想了想,又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这里看不清的话,就过去好了。
于是,东王公便朝着朝着监牢大门走去。
见此,杀人犯嗤笑道:“哈哈,你还真想过来啊?你该不会不知道这监牢就连元婴大修的修为都能封印吧,你怕不是个傻子哦?”
但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
只见东王公仅仅随意伸出右手,插进不到十公分宽的栏杆缝隙,然后先往左拉一拉,再往右推一推,便如同摩西分海似的将铁栏杆强行撕开一道足够一人通过的缺口。
看到那弯曲得十分诡异的栏杆,杀人犯的笑容僵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