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沈昭月的指尖触碰到谢轻舟时,他更是呼吸一滞,脑海中难以想象日后她嫁作人妇的样子,她会为他洗手作羹汤,为他生儿育女,与他洞房花烛。
明明此刻沈昭月就在眼前,但谢长翎却骤然觉得自己与她似是隔了条长河,隔了座高山,再也碰触不到她了。
“谢大人?谢大人?”一旁的侍卫见谢长翎突然发起了呆,而面前的考生已来了四五个在排队进场,他连忙轻唤了两声。
谢长翎回过神来,望着面前一脸不解的考生们,他嘴角扯出了一丝自嘲的笑意,随后盘点姓名,一一核对,再分发考试所用的物资。
等到谢轻舟走到他面前时,他竟是不知该如何面对他,晦暗的眸光里泛出了丝丝的嫉妒与恨意,凭什么是他?凭什么?
谢轻舟朝他灿烂一笑,“太守大人,小民谢轻舟。”
谢轻舟面上虽是笑意,可刚刚他却忽然觉得周身一冷,二哥是瞪了他一眼吗?
随即,谢轻舟连忙上下查看下自己的衣饰,可是他做错了什么?
正当他不明所以,想要多问一句时,谢长翎已冷着一张脸,勉强朝他点了下头,随手在名录上画了圈,“进去吧。”
“是。”
等到谢轻舟踏进了贡院的大门,谢长翎转头望去一旁时,只看到了沈昭月上了马车的背影,她似乎完全没有留意到自己。
马车内,沈昭月的手心蓄满了冷汗,她刚才分明感受到了来自谢长翎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她,让她不敢轻易回望。
乡试共计三场,九日。谢长翎身为太守,虽无须日日在贡院监考,却需得每日前来巡查,与主考、监考收验试卷评分,除特殊情况外,吃住皆于考生同行。
因而,沈昭月在回府的路上,已稍稍放松了心情,谢长翎应当会有大半个月,不会回谢府了。
“姑娘,我瞧着你脸色不大好。”香叶担忧的看了一眼沈昭月,“可是担心六公子?”
沈昭月抿了下嘴唇,将手心的汗珠擦净,“嗯。只望他能平安回来。”
今年天气骤变,也不知他熬不熬得住,往年常有人因身体不适,而中途被迫拖出考场。
“那怎会呢!姑娘特意求了平安福,保管有用!”香叶乐呵呵地回着话,“上次李掌柜送了新茶来,我都给六公子备好了,提神醒脑,这次肯定能助他高中!”
是了,她们能做的,就这些了。
忽而,马车一阵晃动,车厢内的沈昭月一时未坐稳,脑门重重朝着门框上磕了过去。
“姑娘!小心啊!”
香叶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