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以刀意而论，你值得一声刀魁之称。”

寇淮用手指擦干刀锋上的血色，一双半黑半白的眼瞳中有着欣赏，有着期待，同时还有对解脱的希望。

他觉得，对方应该能杀死此刻的他。

“那前辈沉浸刀道许久，可是看出了我的迷惘。”

两人说着，手中刀锋却是不停，看似都没有用上多少实力，可每一次都是在生死之间较量。

“想考我？”

寇淮先是伸手点向腰间，止住那扩大的伤口后，接着才迫退李希仙。

此子刀法凶戾，但又能维持自身清明，这是大自在之意，在有不逊色于他分毫的刀式相助，两者只以硬实力而论，只在伯仲之间。

但他这具身体毕竟不是原本的身躯，而是由那波旬利用邪术汇聚而成，所以无论从何种层面都不是巅峰之态。

为此还真有可能阴沟里翻船，输给这后辈。

相比于被波旬控制，寇淮更不能忍受的是输给一个不到他寿命零头的小子。

在解脱之前，他还不想如此草率的退场。

“不是考，而是求教。”

“反正您最后都是要魂归流离渊的，何不在此刻尽数交出一身所学！”

密布的刀光不漏一丝缝隙，换做常人在此可能都看不清两人的出刀的轨迹，但在此刻，两人还能更快，更强。

同为绝顶刀客，那卷起的刀罡已经把周围建筑摧残成了废墟。

“你小子口气倒不小！”

“哼，那就好看了，何为刀道绝巅！”

破命道境之下，一抹如同心念的红色从寇淮眼底飘过，接着不等李希仙凝重应对，就见一道绯红色的刀光划过前方所有。

噌，地面三道裂隙划过，李希仙不仅没有看清对方是如何出刀的，甚至连一丝刀气都没有感知到。

就好像此刻对方的刀不在这方世间内。

无法挡，无法躲，甚至无法看清。

【执心念·斩命绝刀】

三道足以要命的刀痕在李希仙身上浮现，此时寇淮才说道。

“记住了，道境是天地施舍的道，是祂注视下的道，那不是你本身的道路。”

“想要跳脱祂的注视，就要看向自己的内心，刀不是武器，而是你自己。”

道境之上名为执心境，如果说每一代当中都能有几人领悟道境，那么这所谓的执心，就是历经无数年也不会出现一位。

可恰好，眼前的寇淮就是如今少有的一位执心境刀客。

同时他也给李希仙好好上了一课。

斩命，不仅杀人，还斩伤了李希仙的气海，这一刻寇淮没有丝毫留手。

可随着李希仙艰难伸出手指点向额头，那扩散的明尊气势徐徐划过周遭，他身上的伤口更是以不合常理的速度愈合着。

【渡苦海·圣极明尊】

“小子在此受教了！”

“可我刚才没有看清，您能不能再示范一次！”

破除迷惘的笑意出现在李希仙脸上，而随着他抬头，那左眼之中的绯红色却是那么清晰。

看清自己的内心，他早就做到了。

“哦！你小子倒是不错！”

这一刻，寇淮心中居然浮现了一丝凝重，甚至让他产生了一种自己要死的感觉。

“有意思！”

刀身归拢刀鞘，这一刻寇淮在一次斩出了刚刚的刀芒。

而李希仙也是转动双眼，下一刻，他终于看清了。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