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蹙眉,像是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原来你以为我打那通电话是为了唆使工头?这简直太荒谬了。”
她哭笑不得的模样,“我只是叮嘱他们主意安全,”注意到姜且吃惊的样子,她一字一顿揭秘,“因为工头,是我堂舅。天气不好,我关心自己亲戚,有什么不对?”
姜且被她的巧舌如簧气笑了,“你电话刚挂断,后脚”
小柳女士看出她不信,“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弱女子,怎么可能说服的了,倒是你们姜氏出了内鬼,算我卖你个好。”
“周衍要是回了周氏,对你只有百害而无一利,否则你千方百计嫁进周家,就相当于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姜且一针见血指出她的心思,“你是想借刀杀人,利用我对付他。”
她的机警显然超乎小柳女士的预料。
愣住过后,忙不迭澄清,“他一个大男人,别说一个我了,就是十个我,也不敢把他如何,我不过是心疼我丈夫,不想他一把年纪,还为了我和孩子去拼命。”
她顿住,又苦笑着补充道,“而且,就算我阻拦周衍回去又能如何,他手上的股份是周家所有人中最多的,周氏无论谁是董事长,他都是最大的股东,我又何必跟他对着干呢。”
姜且试图从她的神情中找出一丝虚假,但很可惜,她不躲不闪任由她打量的样子,根本不像是在说谎。
“所以你为了奉承周衍,连自己的堂舅都不顾了?”
工头肯定是在说谎,不论真相是什么,都对三个工人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却见柳女士微微一笑,说,“的确是堂舅,不过许多年都不走动了,要不是,他以为我嫁进周家,就有享不尽的清福,三番五次就上门要钱,我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又怎么会包庇他。”
“所以他到底为什么要擅自开工?”
姜且逐渐失去了耐心。
她却长臂一伸在桌面上点了点,“给周衍打电话叫他过来,你想知道的,我会知无不言。”
姜且没动,“你说话不算数怎么办?”
“那我先交‘定金’。”
说着她掏出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
入耳先是一段苍老无奈的男声。
【工头,我急着用钱,实在是借不到了,能不能先预支我一点?】
【就你缺钱?今天我破了这个例,往后还有别人,规矩就是被你们这样的人破坏的。】
后者疾声厉色拒绝。
男人再度哀求。
【算我求你了,实在不行,我给你跪下。】
话音落下嘭的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后者吓了一跳。
【你这是干什么?再这样,我喊人了。】
【您就高抬贵手吧,儿媳妇还有几个月就要生了,这份彩礼,我无论如何都要凑上,否则我就一头撞死在这儿。】
【你真不怕死?】
【不怕。】
工头狞笑两声。
【我这倒是有个发横财的路子,你要真想要钱,不妨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