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国公乃德妃之父,本身便是皇亲国戚,入宫也无需与旁人这般排队等候。
他有心为容清出口气,又知众目睽睽之下她必然会尴尬,便由着墨韫母子离开。
他招呼自己的子孙,率先往宫门走去,“时候已不早了,大家入宫吧。”
容海不情不愿,怒瞪着墨韫的方向,“爹,你怎也不说姓墨的那混蛋几句?”
辅国公低声呵斥,“胡闹!你想让老夫说他什么?让你长姐颜面尽失么?”
容清温言细语,“二弟,走吧,那人对我而言,如今不过是个陌路人。”
容海这才忍气吞声,跟着去了宫门,他们有文宗帝赐的令牌,可直接入宫。
夜幕悄然降临。
举办宫宴的大殿之中,众臣已携家眷坐好。
上次户部尚书府紧挨着辅国公府,这次却被安排到了对面。
因着双方前面都有几排王公贵族和重臣,抬头也不会正面对上。
宫里人都很会办事,如此既能避免他们的尴尬,也能少添几分堵。
皇帝那一排都是高桌,供帝后太后与嫔妃用,其他位子大多都是矮桌。
唯一的不同是靠近主位的一张桌子,那也是高桌,乃是特为楚玄迟所准备。
他不良于行,不好像其他人那般跪坐,这也是他以前不愿来参加宫宴的原因。
虽然文宗帝也曾提过会为他做安排,可他不愿显得格格不入,再三拒绝。
这次来是为了墨昭华,她既已是他的妻,他便要尽力护她周全,给予尊重。
楚玄迟旁边坐着晋王一家,对面是太子与太子妃,斜对面是楚玄寒独自一人。
晋王落座后脸色便不好,他向来是坐太子对面,如今那个位子却被楚玄迟所占。
文宗帝如此安排也是存了心思,一是彰显对楚玄迟的看重,二来则是在警告晋王。
宴席之上的座位最是有讲究,众臣看到如今这位子安排,便在心里猜测起来。
东陵国以右为尊,所以太子坐右首,按理来说晋王应该坐左首,可现在并不是。
仅仅这一事,席间便已暗潮汹涌,晋王藏在袖中的握紧了又松开,再握紧。
因着楚玄迟的关系,墨昭华也能沾光,别人只能跪坐,她却能端坐在椅子上。
尉迟霁月虽还未出阁,但作为镇国将军府嫡女,她自是能入席,此刻正嫉妒不已。
本以为楚玄迟成了残废,墨昭华嫁过去是个笑话,如今她却比太子妃还有排面。
尉迟霁月藏在矮桌子下的手,用力的绞着帕子,如此方能发泄心中的妒火。
宫宴在文宗帝落座后开始,他先说了些场面话,而后舞姬便伴着丝竹上场助兴。
桌上摆着山珍海味,耳边有丝竹之声,跟前还有轻歌曼舞,酒过三巡,气氛更甚。
文宗帝没坐多久便离席而去,后续交由敬仁皇后全权负责,这也是一直以来的惯例。
宫宴在一更天结束,楚玄迟与墨昭华刚回后院,疏影便来报,“主子,晋王去了左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