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燃烧的三楼被抛在身后，四人加快速度往楼上赶，就在这时，走在队末的周逍忽觉脚下一晃。

他看见眼前的楼梯变形后移，景深从一个面骤然凝聚成一个极远的点。随着视野变深，在他前方的三人也被拉扯成细长的色彩条块分散进不同的地方。

舍赫弯腰捡起断裂的金藤，绕在手腕上系好，没有慌张，继续向楼上去。

幻觉空间，这是郑静静想要逐个击破。

她放轻脚步声，没有受到影响，阴暗的楼梯间内，舍赫听见有声音从六楼传来，那声音来自602。

厚重的防盗门没有关严，留出一个缝隙，温暖的亮黄色灯光从中露出，形成了一条极细的直线斜映在走廊上，锋利的像是一根鱼线。

舍赫靠近六楼，没有踏入走廊，就站在楼梯口听里面的对话。

“静静，我是真的喜欢你，我知道你为难，但为了和你在一起，我可以做任何事！”

“那小赵呢，你要如何处理？”

冷硬的声音异常耳熟，和之前听过的郑静静声线有很大差别。

舍赫嘴角抿直，认出那是自己的声音。

“她很爱你。”

“我会想办法的，你要相信我，我知道你也是喜欢我的，否则你不会收下我的信，回给我那些书签。”

“书签上什么都没写，我只是在应付你，你也无需说那些好听话来哄骗我，你做的事，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一清二楚，你还有个笔名，叫做孤芳，对吗。”

哗啦啦的报纸声响起，文艺青年的音量一下提高，“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总有人会知道真相，我倒是想知道，你晚上睡觉的时候就不怕这些被你害死的人来找你吗？”

“我…”

心虚出卖了文艺青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可他做了，他害怕。

房间里因为这个话题陷入静默，过了好一会儿，文艺青年开口，“既然你已经知道这些事，那我也没什么隐瞒的，我会想办法让你跟我在一起的。”

脚步声响起，没走两步，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接上，紧接着是破罐子破摔的争论声。

在这嘈杂声里，舍赫微微侧头，捕捉到另一个脚步声在自己身后出现。

她没有动，只在脚下析出黑金色液体腐蚀掉遮住脸的吴礼。

叮啷。

地上发出一声金属嗑地的脆响。

银色戒圈轱辘轱辘转到舍赫脚边，嗒的摔在地上。

看着那戒指，舍赫的脸彻底拉下来。这是和她手上一对的空间戒指，她一个，时尽折一个。

弯腰勾起地上的戒指，舍赫从里面取出一块巧克力，验证了这是真的戒指，缓慢的转过身，她瞧见地上还有半张还没融化的脸。

眉眼忧郁，目无焦点，正死气沉沉的望着她。

那是时尽折的眼睛。

忽然间，舍赫体内像是生出一根抽绳，有某种情绪正在被这个眼神推挤着全部堆到心口，堵的她在呼气时感到滞涩难分。

她敛下眼眸，脸色不变，手却已经捏紧那枚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