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在吉州府城租了一间宅子,就在杨谦家隔一条街的距离,不算远。
落下脚之后姜云身后的天寒宗弟子也陆陆续续的过来打了个转,但留下来的只有除姜云外多加两人而已,其余的都没有在城内久留的打算。
散修都是这样,不管做什么都留三分余地,就是担心一个不慎把本就单薄的底子给彻底弄没了。
姜云留在吉州府城里,一方面是养伤,城里的条件始终要比山野好得多。
另一方面姜云也想离杨谦近一些,借这个机会跟对方拉近关系,以便后面谈起秘境的事情时也更好开口。
住得近了,姜云总会在傍晚或者刚入夜的时候提一只烧鸡,或者切一扇猪耳朵,再抱一坛子酒登杨谦家的门,这时候一般杨谦才回来。
姜云都常感叹,别的官人哪有杨谦这么忙的?也就捕房那边一大摊子的事情特殊。换兵衙或者官衙,事情不想做可以放一边,什么时候想起了再办也不迟。
捕房却没办法。
“来来来,还是上次那家的烧鸡,不过这次我可不能陪你喝太多了。你的酒量太吓人了,我这养伤呢,喝多了免得把自己越喝越恼火”
又是月上枝头,杨谦前脚刚回家,后脚姜云就来了,提着酒菜,也不客气,熟门熟路的就摆好桌子拿了碗筷还有酒杯出来,就在院子里,两人借着月色对坐。
杨谦也不推辞,跟姜云闲聊能知道很多洪武朝境内修界的事情。
这些事情跟许秀山所说的那些高层仙门或者仙盟不一样,更残酷更贴近世俗,同时也更容易让杨谦想到两个字:江湖。
一个夹在世俗和仙盟中间,生存环境窘迫,争夺、杀伐惨烈的散修的江湖。
估计仙盟里也算一个江湖,只是要更模糊一些。
“姜兄,你上次跟我弟提到过一个叫化神宗的邪道宗门,能仔细跟我说说吗?”
烧鸡味道很好,肥而不腻,并且表皮酥脆伴有果木的炙烤香气,是杨谦觉得的夜宵首选,比三道城那边的烧鸡好吃多了。
只是最好吃的那一家铺子很抢手,下午就卖光了,杨谦现在想吃一次还真麻烦,也就跟姜云提过。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推杯换盏。今晚月亮很大,月下光线很足,颇有一番雅趣。
“化神宗?”姜云拿着筷子的手跟着就顿了一下,然后夹起一块鸡肉放进嘴里,嚼了几下才接到说:“杨兄弟之前没问,我还以为你把这事儿给忘了呢。”
“怎么可能忘了。最近捕房里面的事情麻烦得很。刚拿了一个捕头下狱,然后第二天就有一个结丹境的邪道修士过来劫狱。我差一点命都丢那人手里了”
“你等会儿!杨兄弟,你是说一个结丹境的邪道修士来劫狱?”
“对。炼的鬼灵,跟我在永安城里宰的那两个一样的路数。”
“那人呢?跑了?怎么跑的?”姜云诧异极了。结丹境啊!这种修为在散修里面已经能称得上是大人物了。没理由过来劫狱会放了杨谦性命吧?
“跑?跑什么?给我砍了。”
“啊?!”姜云手里的筷子都拍桌上了,脸上惊愕的表情根本掩饰不住。他甚至下意识的觉得杨谦是在吹牛。
因为杨谦在姜云的感知里气息还是一如既往的那么混乱,仔细感知虽然有种深不可测的高深之感,但完全察觉不到那种能与结丹境强者拼杀,并且胜之的实力。
简而言之杨谦怎么看都不像一个能砍死结丹境修士的人。
更何况姜云犹记得一年前自己和杨谦第一次见面时,杨谦还是一个会刀意的武者而已,连灵气气感都没有的。总不能一年时间杨谦就从零开始直接破了结丹境吧?
这话本里的离谱故事也不敢这么瞎编的吧?
杨谦没去管姜云脸上的怀疑和惊骇,他给自己还有姜云斟满酒,继续说:“先是在三道城用邪道的手段威胁我家人,然后又在永安城给我设局摆明要称量我斤两,然后又来了一个结丹境的狗东西想要连着我的性命和我手里的案子一起掐断。
姜兄,我这应该是惹到一窝子邪道修士了吧?
而你之前提到过的化神宗,我觉得应该就是这一伙邪道的根脚。来咱们走一个,你也给我好好说说这个化神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