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的大户人家的婚礼耗时极长,往往需要花上数个月。
左念微肯定是等不下去的,在听到江南造船厂改造工作初有成效之后,左念微就迫不及待的跑了过去。
趁着左宗棠还没来两江,左念微坐着1艘火轮顺江而下来到了上海。
这座坐落于黄浦江畔的船坞早在19世纪60年代就已经开始建设了,那个时候江南造船厂还只是江南制造总局的1个下属单位,得到的资源很少,造船能力也不太行。
但在去年南洋接手之后,左念微就安排了浦江船厂的建设工作,上海作为远东第1大都市,无论是物资、机械、工业、工人还是买办都有1大堆。
所以造船厂的建设与设备采购,左念微都进行了1次招商,面向整个上海滩的各家洋行以及外国企业。
其中法国人和美国人争夺的最凶猛,但到最后依然是船政的老朋友,地中海造船厂以480万法郎拿下了这个项目,约合白银77万两。
同时,还以优惠价格向江南造船厂提供了1批先进的造船设备。
“哦,左先生,你终于来了。”左念微1下轮船,就看到了站在这里等待自己的杜业尔。
看到杜业尔,左念微心里就有点想笑,能让这样1位高傲的设计师等自己,可见对方是多想将自己的设计落实下来。
“是的,杜业尔先生,我来看看这座造船厂了,不知道建设工作具体到什么程度了?”左念微跟杜业尔拒绝了对方的亲吻礼,仅仅是握了握手。
对于法国人“浪漫而热烈”的礼节,左念微是敬谢不敏。
“是的,先生,你无法想象,中国工人的建设效率简直太高了,真是难以想象,他们仅仅用了4个月的时间就完成了原有船坞的修正和厂区建设,预计最多只要11个月,就足以完成1号船坞的建设工作。”
对于做事1贯“浪漫”的法国人来说,这样迅速的建设确实是有些不可思议。
“我对于我国工人的力量1向毫不怀疑。”左念微笑着说到。
不过,这1切也并非是平地起高楼,在3年前美国颁布排华法案之后,左念微就安排人从美国接回来了1批工程师和熟练工人,主要是造船工人和筑路工人。
这些人都有着非常丰富的经验,在这1年里完成了台湾基隆煤矿铁路、徐州煤矿铁路和萍冶铁路的建设,进度神速。
在交谈间,左念微和杜业尔就乘坐马车来到了船厂内。
“左先生,江南造船厂的船坞1旦完成,它就将是整个远东最优秀的造船厂,相信我,先生,来自法兰西的先进技术完全可以让船厂建造1等岸防舰,就像是在欧洲的造船厂建造1样。”杜业尔与左念微1起站在船坞旁的厂房上,看着正在建设的船坞。
“前提是您能在预算内完成工作。”
作为中国第1座万吨船坞,左念微说不激动肯定是假的,但他还是要适时的给杜业尔泼点冷水。
“先生,我说过了,这不可能,除非您愿意用熟铁装甲,不然不可能在您的预算内完成任务。”杜业尔对于左念微的抠门是非常的气愤,但杜业尔却没有办法,因为左念微是整个东方唯1的能理解自己的官员。
“熟铁装甲当然是不可能的,而顶尖的钢材技术也是难以获得的,但动力系统呢?以贵国优秀的锅炉技术,适当的向我国转移1些低端技术,我国岸防舰的动力需求并不高,想必这是可以理解的,我们也会为贵国的公司提供合适的价格。”
“杜业尔先生,哪怕只是两艘2等岸防舰用上了国产的锅炉,哪都可以为您省下1大笔费用。”
左念微手中捏着经费,自然不怕杜业尔。
“哦,上帝……”杜业尔靠在栏杆上,抹了1把头发,沉默不语。
“杜业尔先生,等我们与贵国公司签订专利转让合同时,这个船坞里就会出现1只新的岸防舰,您觉得呢?”左念微留下杜业尔1个人慢慢的思考对策。
杜业尔并不难办,他只是1个工程师而已,他的心思很好琢磨,左念微主要担心的是法国的那些企业,这群精明的商人才是难对付的角色,某种意义上,他们1直充当着中法两国外交官的角色。
对于向法国引进锅炉技术,左念微还是比较有把握的,南洋现阶段对锅炉的需求并不高,建造的基本都是中小型岸防舰,对动力的需求基本都在5000匹马力以内,等再过两年,这种动力的同级舰船就已经是乌龟了,那时候引进技术完全可能。
至于那艘5600吨的铁甲舰,左念微当然知道这不可能完全国产,除非左念微愿意接受1艘10节航速的铁王8。
在见过杜业尔之后,左念微又前往了江南造船厂的总监造陈兆翱。、
陈兆翱本来在船政担任建造,但在江南造船厂开始建设之后,他就被调到江南来担任造船厂的总建造,即总工程师。
陈兆翱本身就很优秀,是福建船政前学堂首届生,而且是以学业成绩第2名毕业的,专攻轮机制造。同治十2年(1873年)毕业,光绪元年(1875年),派赴欧洲学习考察,后进入法国削浦大学学习轮机制造。
留学期间,创制新式锅炉和抽水机,抽水机项目填补当时世界技术空白,获得以兆翱名字命名的殊荣,是中国近代第1位为世界科技作出重大贡献的发明家。
船政的锅炉突破也是由陈兆翱领衔完成的,但很可惜,船政人手不足,这位大发明家也不能1心专注于轮机研发,更多的时间都要花在造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