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陈鉴的脸色变化，苏明月心中暗喜，她知道，此事算是稳了。

但凡有点脑子，都应该知道她说的是对的。

陈鉴沉默半晌，目光悠悠盯着苏明月，终于是问道:“以你之见，陈景也是如你一般的天人第三境初期？”

他已心生杀意，但为人也足够谨慎，自然要问明白陈景的真正实力，这样才好针对性地出手。

活得久见识便多，他见过太多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案例了，因此，面对一个年纪轻轻但实力强悍的年轻人，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闻言，苏明月算是真正松了口气，她知道，陈鉴已经完全认可了她的话。

换言之，陈鉴现在可能比她都更想杀陈景。

她连忙说道:“以我的推测，陈景的实力应该还没达到天人第三境，之前与他一战，虽然结局算是两败俱伤，但他其实算是被我压着打，最后他突然拼命才伤了我，加上鉴祖你也知道，我本就不擅长战斗，因此，陈景的实力顶天了应该就只是天人第二境巅峰，绝对达不到第三境的地步。”

这段时间以来，她对之前与陈景一战复盘了不下十次。

她觉得自己其实是有不少机会杀陈景的，主要是她太大意，加上不擅长战斗，才让陈景有了最后拼命的可剩之机。

因此，她确信当时，陈景的实力是在她之下的。

听完苏明月的话，陈鉴冷冽说道:“也就是说，陈景是天人第二境，那便算他是第二境巅峰吧，这样的实力，很不错了。”

其实，他不仅是觉得不错，而是觉得陈景强得可怕。

如果说之前他只是觉得陈景天赋妖孽，那么现在，则是感到了一丝恐惧与不安。

人一旦立场有了转变，心态自然也就跟着变了。

“鉴祖，所以我们绝不能给陈景成长的机会了，他死了，对我们所有人都好。”苏明月说道。

陈鉴沉吟了一会儿，微微点头说道:“我还需要一些时间恐固修为，半个月后我出关，与你前去，杀了这个余孽。”

他已经不再称陈景为妖孽，而是换成了余孽，既然是余孽，那还是弄死为好。

苏明月连忙点头，神色一动，忍不住多问了一句:“鉴祖，那是否需要将修祖也请出山？有修祖一同出手，那将必然能女无一失了？”

听到这话，陈鉴脸色瞬间一沉，他漠然看向了苏明月，说道:“怎么，你觉得我一个天人第四境还不够？你是否太过抬举陈景了？”

苏明月讪笑了一声，未敢再辩解什么，而是连忙低头说道:“鉴祖息怒，是我唐突了。”

陈鉴冷哼了一声:“天人第二境与第四境之间，相着如云泥之别，区区一个余孽，岂用得着惊动修祖，不必再多说，你准备一下，打探清楚陈昉景行踪，半个月后，我自会出关杀他。”

………

夜色清凉，陈景坐在院子里，看着满天星辰，他心里突兀升起了思念。

他以前没有过这般情绪，但现在有了，因为陆贞已经不在了。

说到底，他其实也只是芸芸众生的一员，失去了，也会忍不住悲伤，也会忍不住怀念。

他比世上大多数人都强，但正因如此，他才会越发觉得，有些事发生的时侯，实力再强也终究会感到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