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大胆,信口开河,简直岂有此理,谁给你们的资格,敢说部主是奸细?”一道冰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陈镜踏前了两步,目光森然地看着在场之人,脸上充满了愤怒。
看到陈镜,顿时,不止是陈景脸上露出了了然之色,便是另几位副部主,也同样露出了明悟。
之前,神女殿殿主便对陈景说过,第七臣部主是部主私生子的事,这事陈景记着呢。
现在看来,陈镜是部主私生子这事,战部的人其实都是知道的。
陈镜的目光盯住了陈景,嘶声说道:“你觉得你有资格在战部呼风唤雨了?还是你觉得以你的实力足以在战部胡作非为了?”
说完,陈镜脸上突然露出了不屑与讥笑,他忍陈景很久了。
在战部这里,陈镜不止是有着属于自己的十分忠诚的手下,另外,他也不忌讳别人知道他是部主私生子的事。
相反,这事以前为他带来过不少便利,也让他在战部之中顺风顺水。
毕竟,没事人傻到会去得罪为难部主的私生子。
而现在,一个只排在第六的副部主,就敢判定他父亲是奸细,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也显得特意滑稽。
别说他父亲已快突破,很快就会是大武宗,守卫父亲的第二,第三,第四副部主,也都是父亲最信任的手下。
如此形势,陈景想在战部一手遮天,这岂非是自寻死路。
所以,此时此刻,陈镜盯着陈景,冷笑连连,杀意也毫不遮掩。
陈景目光平静地看着陈镜,心里却是突然有些恍惚。
那晚,在与刘景谈完条件之后,他其实在李家村里逛了几圈。
那时的李家村所有人,明显都知道了陈家派人来猎杀他们的事,加上刘景也带着人手出现在李家村,所以,那晚李家村的人都没睡。
陈景逛了几圈,不止是发觉了村子的贫瘠与艰苦,还看到了不少人脸上的惊恐不安,那是一种面对未知结局的恐惧。
他还听到了有人低声叹气,有人捂住了小孩子的嘴,不敢发出丝毫声音。
看了几圈下来,当时的心情,陈景无法描述,若非要形容,那就是悲凉与无奈的挣扎。
也就是那一刻,陈景突然觉得,自己这辈子到现在为止的经历,其实已十分幸运。
虽也经历坎坷,但至少他一直按自己的意愿在活着,不用时时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陈家的人就会出现,不用担心什么时候就会被杀。
此时此刻突然想起这些,倒是没有什么愤世嫉俗或伤春悲秋的意思。
说到底,百年前他们这批人的祖上败了,成王败寇,从此便成了余孽,这其实没什么好说的。
争权夺利嘛,争不过,那也别怪别人心狠手辣。
而现在,轮到他站在这里,去与陈镜这样的人争一争了。
既是如此,那他自然也连杀就杀,没有什么好手软的,而且,也没有手软的理由。
念及此处,陈景的目光渐渐冰冷,盯住了陈镜,冷漠说道:“怎么,我说部主是奸细,你不服?”
陈镜当即就笑了,不屑说道:“你是什么身份,敢这般大的口气?你为什么不掂量一下自己的斤两,好好想想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服气。”
说到这里,陈镜更是冷冷地扫视了在场之人一眼,嗤笑说道:“你们这些人难道都是傻子吗?看不出今天这事其实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