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此维持着两族盟约最后的体面。

不过，再凶残的战斗终有尽头，当黎明的第一束光线照破大地时，百断城前已经堆积了成堆的尸骸和生生造就出了一条“护城血河”。

“吼！”

突兀，一声妖兽嘶吼。

百断城城墙上，佘老前辈一个趔趄，竟被震倒在地。

他挣扎着爬起来，看着这一幕，脸色惨白无比，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

完了！

确实是完了！

其实早在后半夜时，人族就陷入了绝对的下风，依据武曌布下的战阵，这才勉强撑到了天亮而已。

可现在，人族强者已经百不存一，剩下的可战之士连一万都凑不齐，城中倒是还有数十上百万人口，但那都是依附各大强大势力的普通人而已，撑死了有个炼气就了不得了。

难道，要学妖族那般，逼迫小小炼气境和普通人形成人族狂潮，发起自杀式的冲锋吗？

若这样有用的话也就罢了，但……那只是无意义的给妖族送口粮啊！！

“据城而守吧！”

城墙上，武曌看着城下的无尽尸骸与远方终于可勉强看到尽头的妖兽大潮，沉默说道。

她的脸上有血，身上战甲稀烂，却是昨夜即便是身为中军实质意义上的中军主帅的她，也杀了树个来回了。

由此可见战况之激烈！

一旁，乾元老祖点了点头，即便再不甘，也只得将这个消息传出去。

据城而守，这已经是认输的代名词了，可即便如此，能不能守得住，还未可知啊！

“大周家的小丫头，你很是了不得，我大乾钦天监曾测算过未来千年天海界的大势走向，发现变数有三，其一在大周！”

“现在看来，那个变数应该就是你了！”

“老祖我本来是想在此战之后杀了你的，即便因此背负世人骂名都在所不惜，但现在这个情况……”

“罢了！”

“如果能熬过此战，老祖我许你十年时间，十年之后，如果你不能成全起来的话，就莫怪老祖不讲情面了！”

乾元老祖眸中杀气聚了又散，散了又聚，终究还是算了。

取而代之的，是不加掩饰的钦佩和赞许。

到了现在，世人知不知道他夺了武曌的功绩已经不重要了，能活下来，能守住这关，能保住人族最后的颜面，才是重中之重！

武曌偏头看向乾元老祖，冷声道：“多谢老祖厚爱，但，不需十年，最多三年，我便让你大乾，不敢犯我大周！”

乾元老祖深深的看武曌一眼，刚压抑下去的杀机，又再度暴涨不已。

但忽然，他面色微变，因为九天之上，剧烈动荡，却是两族约定的炼虚战场，也终于分出了胜负。

只见一袭白裙脚踩一尊庞大妖兽的尸体走来，她的归来终于让人族这边松了口气，但那人看到眼下的场景，却忽然面色大变。

尸骨如山、血流成河。

妖族兵临城下，人族据城而守。

这……这一幕与她梦中所见，几乎一模一样了啊！

只差，那人走出妖兽群，一剑开城门！

“难道，那个梦，真的是真的？”

羽流真人娇躯颤抖，脸色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