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甘心!
楼藏月手指攥得紧紧,紧到掌心都在疼,像要从茧子里挣扎出来,化成振翅的蝶。
她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齿里挤出来:“我死也要拉上他们……闻家,柳家,吴家,沈家,我要他们跟我一起死!”他们凭什么这么肆无忌惮?凭什么这么为所欲为?!
26年前毁了顾家,26年后又逼死楼家,他们以为他们是谁?他们又以为他们是什么东西?!
砧板的鱼?待宰的羊?陷阱里的兔子?还是弩箭射程内的无枝可依的鸟?!
楼藏月胸口烧起一团炙热的焰,重新将半死不活的她点燃,她没有死在26年前,也没有死在26年后,那就该换他们死了!
商时序看到她的决然和恨意,那是他从未没见过的尖锐。
他从来不认为她是菟丝花,也不认为她应该依附他,但也不愿她去以命换命,变成不顾一切的狼,他用手掌遮住她的眼睛,清润的嗓音似在叹气。
“顾家的事,不用你背负。”楼藏月咽下喉咙:“那不是顾家的事,是我家的事。”顾四海是她的亲生父亲!
商时序顿了顿,慢慢放下手,楼藏月看向窗外,目光像能穿过此刻的黑夜,横跨大洋数十万里,回到申城,看到了那个男人,看到了那几个男人。
她喃喃,“他们怕翻案,我就偏让他们的噩梦成真,四盛的所有人,都应该去给四海谢罪。”
商时序注视了她很久,报仇是她现在唯一活下去的动力,半晌,他说了“好”。
楼藏月看回他,他分辨不出情绪道:“我们让他们,付出代价。”
她想逃避,他们就留在马赛,这是他的地方,在这里她想怎么过就怎么过,谁都伤害不了她。
她想报仇,他们就回申城,把新仇旧恨一笔一笔算清楚,让该死的人去死,该赎罪的人赎罪。
他总是听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