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昙以为柳浩歧说要和好,好好过日子不过是安抚的话。
想要让她死心塌地听他们母子的摆布。
却不是想从那日之后,柳浩歧竟仿佛变了个人般,也不知他和曹氏怎么说的,曹氏果真没有立即回京。
就连对顾昙的态度也好了许多。
其实曹氏心里不知多怄气。
唯一的儿子此后真的不好了,再也不会有自己的子嗣,甚至还差点丢了性命。
隐隐还和儿媳妇前未婚夫有关。
曹氏都不知这究竟是好还是坏,只心里把顾昙归结为扫把星那一行列。
见到顾昙后,上下审视一番,阴阳怪气地惋惜叹气:“浩歧说要和你好好过日子,有些事从前有过就算了。往后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顾昙有些狐疑,什么叫从前有过就算了,往后自己看着办?
这是不准备压着她去和旁的男人生孩子了吗?
“夫人……”
“行了。”曹氏根本不给顾昙说话的机会,挥手打断:“好好服侍浩歧,可别辜负了他一片心意。”
“当年浩歧死活要娶你进门,看着也是个贤惠人,就是没什么福运和子嗣运,哎。”
似褒实贬的话好像利箭朝顾昙扎过来,看起来高高在上地恩威并施。
顾昙茫然地从曹氏的院子里出来,跨过门槛时差点就摔倒在地。
这就是主动权在旁人手里,低头折节的滋味。
没有娘家撑腰,孤苦无依的人在鼎盛家族里,可不就是任人拿捏的份。
只是,即使再坎坷的路,顾昙也要试着将它走平。
这就是生长在钟鸣鼎食之家的贵女,血脉里带着的气性。
五年前的事,她一定要弄清楚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哪怕前头有个巨大的深渊,她也要一只脚踏进去。
不过对于曹氏的话,顾昙还是有隐忧的。
她是亲眼目睹曹氏为了让她肚子鼓起来,是如何的处心积虑,用尽全力。
人怎么可能短时间内就彻底改变,变成另一副样子?
故而她并未马上就和萧暄斩断契约。
不过萧暄总是逗弄她,那正好借着这段时间缓和一下。
春狩已经进入后半程,朝廷兴师动众率领数万人来到行宫,可不仅仅是游玩那么简单。
另外一项重要的内容就是进行军队的操练和作训。
作为太子自然是要被皇帝委以重任,和士兵们共同操戈。
故而这几日顾昙并未见到萧暄。
说实在的,她也是松了口气的。
他不来找她,她也不觉得他是将自己忘了。
萧暄整个人神出鬼没的,不论是在侯府还是在行宫里,他总能潜入到她的屋内。
现在这个情况,若是萧暄来了,她还真是拿不定对待他的主意。
赶也赶不得,哄也哄不得。
干脆眼不见心不烦。
倒是柳浩歧,时不时地就到顾昙面前刷存在感,哪怕他的腿伤未愈,坐在软轿上,也要到她面前晃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