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内疚的心情只存在了片刻。
楚昭云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既然芸娘心底里觉得杜茁下手狠,除了杜茁出银子邀她,她拒绝不了只能赴约,她又为何主动约杜茁呢?
上赶着受罪?这可不合情理!
“多谢提醒,我会好好想想的。”楚昭云认真维持着自己未婚妻的人设,又故作懵懂无知地问:“你爱杜茁?”
芸娘嗤笑了一声,“姑娘在说笑吗?像我这样的人何来说爱?”
“既然不爱,在杜茁手底下又受苦,你又为何主动约他呢?”
“我……”进门来就丝毫不惊慌的芸娘突然语气一顿。
“我听乔山说是你主动约的杜茁。”
“我缺银子罢了,杜茁虽不是个好的,但他出手一贯大方。”
楚昭云点了点头,这倒是也说得通。
她侧眼看了眼杜嘉,杜嘉眼里的疑惑和她一样。芸娘的话语和态度都没有丝毫不妥,难道杜茁的死和芸娘真的没有关系吗?
看来,眼下只有两种办法了,一是威逼利诱,二是实话实说。
楚昭云想了想,看来她还是没跟着段景曜学会如何有效地威胁人。
只好沉声说道:“芸娘,我也不诓你话了,其实杜茁已经死了。”
“死了?”芸娘心绪复杂。
她就知道杜茁必死无疑,只是方才杜茁未婚妻的种种问话让她动摇了,以为杜茁没死心里颇觉遗憾。
现在好了,心里只有畅快!
不由仰头笑道:“死得好!死了好啊,省
的祸害人!”
“芸娘,你好像很希望杜茁死?今日你主动邀约杜茁,眼下她又死了,是你杀了他?”
“姑娘可不要乱说话,我芸娘虽是卑贱之躯,可也容不得旁人污蔑,杜茁可不是我杀的!若非说是我,我这样的身份也辩不了什么,大不了一头撞死!”
“那如此说来,都是巧合?”
芸娘点了点头,“我一个弱女子,如何杀得了他?”
“你似乎不意外杜茁死了。”
“他今日不死,明日也得死,明日不死,也总有一日会死,因为他该死!”
“该死?死得好?你恨他。”楚昭云捋了捋,芸娘似乎矛盾得很,一面想他死一面又想他的银子?
一直站着的芸娘,坐到了楚昭云对面,安静了片刻,问道:“姑娘可介意听听我和杜茁之间的事?”
“洗耳恭听。”楚昭云心想,不仅她想听,杜嘉应该也想听。
而且芸娘的话不能全信,说得越多,越容易露出破绽。
“我长得不算貌美,起初只是花满楼的清吟,是有贵人赎去了一位红牌,鸨母才叫我顶上。要卖身,我自是不愿的,可我也没有法子,好在我遇到了杜茁。”
芸娘回想着以前,眼中却毫无波澜。
以前心想遇到了杜茁是幸运,现在却只剩了悔。
接着说:“我想着杜茁年轻英俊,又是侯府的贵人,说不定能赎我出楼,就算不赎我,也好比那些满脸横肉的老男人……起初一段时日,我心里
很是得意,杜茁跟鸨母包下了我,除了他我也不用侍奉旁人。”
楚昭云忍不住问道:“他下手不是很狠吗,你还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