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刚喝了一碗药,嘴里苦得很,心里却甜滋滋的。
吃了口蜜饯,太后遣了宫女们,只留了贴身的宫女宝扇。
“阿曜,你今日辛苦了,听宝扇说哀家睡着的时候,你还抽空处理公文了。”
段景曜笑了笑,难得有少年人的天真模样,回道:“不辛苦的,只望娘娘早日康复。”
“好孩子。”太后娘娘心里清楚,皇子们来侍疾,是做给皇帝陛下看的。
可和她毫无血缘关系的段景曜来侍疾,是因为段景曜孝顺。
替段婧来孝顺她。
一想到段婧,太后娘娘便有些伤怀。
“若是先皇后还在,此刻陪着哀家的一定是她。”
“娘娘疼爱家姐,是家姐没这个福气再伺候娘娘。”段景曜眼中有些晦暗。
太后又说:“祺儿今年也十五岁了,你是他的亲舅舅,也是祺儿母族之中最能依靠的人,你得多照看他。”
“五皇子自有陛下照看,娘娘无需担心。”
听段景曜这么说,太后娘娘叹了口气。
她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也不知还能再活几年,就怕她一走,这后宫的毒手就伸到了韩祺身上。
“唉……皇帝日理万机,哀家哪能放心他能看
顾好祺儿。”皇帝又不是只先皇后留下的这一个嫡子,如今皇后膝下就有两位嫡子,只是年纪还小罢了。
为了自己的儿子,皇后难道会留着先皇后的儿子当储君?
如今只不过是她这个太后挡在中间罢了!
皇帝的头五个儿子,都是在王府出生的。
那时皇帝还是荣王,段婧便是荣王妃。段婧刚生下韩祺半年多,便跟着荣王进宫给先帝侍疾了。
先帝闭眼前,传了诏书封荣王为新帝,可段婧是个福薄的,当了小半年的皇后就去了。
彼时韩祺才一岁多。
她不放心皇帝把韩祺交给任何一个后妃抚养,便要到了自己跟前,由她这个皇祖母抚养长大。
韩祺是嫡长子,更是储君的第一人选,若不是这些年来她精心照看着,谁知道韩祺会遭到多少毒手。
偏偏段家不在汴京,唯一在朝的段景曜又待韩祺不亲近。
若是别人家,早就铆足了劲拥着韩祺当储君。
段景曜这边,她点了好几次,反应都是不温不火的。
不过她也能理解,当储君可能对皇帝的嫡子来说是好事,但对韩婧的儿子来说,却算不得多好的事。
正是猜到了段景曜的想法,所以她只是提点一二,从来没有逼迫过段景曜为韩祺做事。
韩祺也是个心性单纯的,自己也不知道往段景曜跟前凑。
她看三皇子四皇子和七皇子,就都喜欢往段景曜跟前凑。
想到这,太后又想起来一事。
问道:“下午
那会儿怎么想起来拆嘉芳的台了,哀家记得她和先皇后好似没有过节。”
段景曜笑了笑,回道:“没有拆太妃娘娘的台,就是想到什么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