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出事了,你快去看看吧。”
薛绾一脸睡眼惺忪,却不明白出什么事了。
“灾民闹起来了,把我们的伙计暴打了一顿。”
阿喜一脸惊慌。跟着小姐这么长时间,按说也经历了一些事情,但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她还是第一次见。
“为什么?”
薛绾也很是诧异。
照理说,她开仓赈灾,贱价出售,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不说他们感恩罢,也不至于闹事啊。
“阿喜也不太清楚。刚才有伙计匆忙进来禀告的,说粮行被砸了,伙计也都被打了,让小姐快去看看呢。”
听此情况,薛绾只好起身,匆匆洗漱一番,然后上车直奔出事的粮行。
这家粮行的掌事姓刘,平常叫他刘掌事。
这个刘掌事四十来岁年纪,平日里老道干练,就是有些精明过头了。
阿喜说他有些太精于算计,只怕不太老实。
倒是薛绾说,他家上有老母生病,下有儿女要养,没有什么大毛病就让他做着吧。
很快,她们的车驾就停在了粮行门口。
只是,这时的粮行被人围得水泄不通。牌匾也被砸下来了,碎成了几片。
而粮行的伙计也被打的鼻青脸肿,蜷缩在角落里只不作声。
“奸商!全是奸商!”
“就是,原本还以为你们是好心呢,原来掺了这么多的石子。这不是坑人呢。”
“我们全靠这些米养家呢,像你们这样害人,简直不得好活。”
薛绾稳步走过去,声音朗朗。
“我是粮行的东家,你们有事和我说。”
听她这么一说,围着的民众全转过来,七嘴八舌地指责,粮行掺假。
“不可能,我们粮行的米从来都是上等好米,怎么会掺石子?”
阿喜振声辩解。
自家的东西她还是信得过的。
“还说没掺石子,你们自己看看。”
这时,有人上来把米袋子打开。
果然里面掺了大大小小很多石子,看起来十成米倒有四五成的石子。
薛绾的脸色也有些变了。
“不会啊,你怎么确定这就是我们家的米?”
“还说不是,你们看这是不是你们粮行的收据?”
正在牵扯不清的时候,有轿子恰从这里经过。
因为灾民挡了道路,有人呼喝问道:“做什么呢?长公主从这里经过,还不速速让开?”
可是灾民群情高涨,竟没人在意他说的话。
“停车!”
随即,车子缓缓地停下,早有人扶着长公主下了车。
“什么情况?天子脚下,朗朗乾坤,由得你们在这里胡闹?”
长公主气态雍容地走了过来。
长公主就是长公主,只是碾压众人的气势就让灾民安静下来。
终于,有人鼓起勇气上前,砰砰砰就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小人给长公主磕头,求长公主做主啊。小人一家六口,全指着这袋子米救活呢。”
“对啊,求长公主救命啊。”
“我家小儿还嗷嗷待哺呢。”
一时,灾民七嘴八舌,只求长公主做主。
长公主问清了原因,又让掌事过来说话。
这时,刘掌事才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小跑着过来给长公主请安。
“本公主问你,他们说的可是事实?”
刘掌事跪在地上,垂首低低看了一眼薛绾,方才回答说:“这事和我无关。我只管收米卖米,别的一概不清楚。”
他这么说的很是圆滑,一方面撇清了自己的关系,一方面也等于承认这米确实是自家粮行卖出去的。
长公主冷冷一笑,有意无意问道:“你的意思是你只是为人做事了。那么本公主问你,你家东家是谁?”
刘掌事又瞥了一眼薛绾,却没回答。
仿佛这时,长公主才看见薛绾。
“哦,本公主以为是谁,原来是你啊。霍乡主,你倒是解释一下吧,如此时局,你大发国难财,好大胆子!”
“民女并不知此事。”
“你还敢说不知?这么多人的眼睛难道都瞎了不成?”
“民女不敢欺瞒公主。民女掌管恒泰粮行十九家,进米的渠道都是一样的,别的粮行都不曾出现这样的情况。”
“狡辩!你是在说有人故意栽赃不成?伙计是你的伙计,又不是本公主的。就算本公主要陷害你也要用自己人,断不会用你的人。”
“民女不敢!”
“不敢,我看你很敢呢。休夫这样有违人伦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来啊,此人搅乱市场,坑害灾民,给本公主拿下。”
立时,她身后就有侍从站出来,要把薛绾带走。
薛绾振声说道:“慢着!即使民女犯法也该交由大理寺处理,公主可要动用私刑不成?”
一旦被长公主带走,也不知关到那里,再想澄清难于登天。
长公主冷笑两声:“本公主自然不敢用私刑,可是皇帝呢?本公主这就把你带回宫里,交由皇帝亲自处理。”
说着,长公主双目微瞪,厉声呵斥:“还不给本公主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