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大哥,这金汁也能用来打仗啊?”小七妹好奇地问看守城墙的校尉,“我果然活得还不够久。”
“少打听,”校尉严肃地喝令,“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别东问西问的。小心把你当细作给抓进去。”
“哎,好勒,”小七妹夸得很真诚,“大哥真是英俊又心善,将来一定能当个大官。”
校尉的脸上有了片乌云,不自觉的叹了口气。
“大哥为何叹气?”小七妹挑着担子一边跟着走一边继续说,“是因为没老婆还是因为老婆太多?”
她的左小腿被箭擦伤了,走起来有点瘸。
“哎,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小七妹嘴巴没停,“像木头,他就一辈子也讨不到老婆。”
死活不肯张开口的木砚在她身后挑着担子翻了个白眼。
校尉心想:谁特么想和挑着粪担子的瘸子谈心?
“没老婆也愁,老婆多了也愁,”小七妹絮絮叨叨的,“像我这样太讨姑娘们的喜欢也愁。”
“春香想嫁给我,莲香也想嫁给我,还有南边有个荷香,她说她存好嫁妆等我去讨她做老婆,哎呀呀,好烦恼。”
“朝廷可真多管闲事,凭什么平头老百姓就必须是40岁以上且无子才能纳妾呢,我还得好多年才到40岁呢……”
校尉终于开口了:“人姑娘家,带嫁妆嫁给你?凭什么啊?”
小七妹:“大概因为我是个万中无一的天才。”
校尉“哈”的冷笑了一声:“就你?还天才?还万中无一?”
“可不,”小七妹边说边走,“老枝叔说我洗恭桶洗得可干净了。”
“洗恭桶的天才啊,”校尉哈哈笑起来,“那你还真是个人才。”
“就是,老枝叔对我可好了,”小七妹继续胡诌,“可惜他女儿都生三个了,不然肯定让我去他家当赘婿享福。”
校尉冷笑一声,对谁好就是把谁派来这干随时可能会掉脑袋的活啊,这小子,是真傻。
“行了,到地方了。”
这是城墙里的一个藏兵洞,洞比三七观大,估计能容纳下三百人左右。
“你们的任务是把这些瓮装满,记得盖好遮住味。”校尉说,“满了之后就去大营那烧火熬金汁,武备营会把羽箭和刀枪都拿过去的。”
“记住两点,第一不要在城墙里面乱走,第二不要在军营里乱走,凡是乱走被杀,一文钱都别想拿到。”
他说完就要走,被小七妹拉住了:“哎,大哥,那小的吃饭去哪里吃,东家说了军营里管饭的,要是不管饭,可得加钱才行。”
校尉赶紧将她的手打下去:“松手,军营里放饭的时候自己去领。”
小七妹拽住了另一边:“那可得先说好,去领饭可不能算是在军营里乱走,要因为这个死了,半夜我跟木头就去你床头上唱莲花落。”
校尉避之不及:“行了行了,快把你洗恭桶的手拿开。”
小七妹笑眯眯地松开了手。
待校尉走后,木砚打量着四周,终于开口说话了。
“这是金陵城坐北朝南的通济门,进去后向东北方去就是安国府,向西南去就是秦淮河,是一道很重要的城门。”
小七妹一边干活,一边抽空打量着,不由地夸了一句:“王定国这老王八蛋生前挺怕死的啊,你看这城墙修得,居然有三座瓮城。”
“哎,真可怜,死前一座都没派上用场。”
但估计如果朝廷派兵打过来,攻城会很难。
一座主城楼,两条马道,一条人行道,往后排开了三座瓮城。
打仗的时候死了一大半人才攻进主城墙,一看,被困在瓮城了。
好不容易又死一半人突破瓮城,一看,特么的又困在另一座瓮城了。
剩下的三瓜两枣几个人拼死杀出瓮城,杀千刀的,居然还有一座瓮城……
没被打死也被气死了。
“毕竟这是离安国府最近的一道城门,不像西水门那样得过内外两条河,也不像正阳门那样有挖的人工护城河,可不得修复杂点。”木砚叹了口气,“小贵哥不知道把消息传回去了没?大少爷不知道伤好了没?若是他知道你也伤了脚,不晓得该多心疼呢。”
“呃,要不是我也认识大少爷,就被木砚你给骗了,”小七妹反驳道,“当初让暗卫射了我三十几箭差点把我钉在墙头的是谁,追了我三十几里地让我只能啃野草的又是谁,是你傻了还是大少爷现在脱胎换骨当观音菩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