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内寂静如斯,一向热闹的普华寺在此刻仿佛空无一人般,只有一两声寒风吹过的声音,打破了这寂静。
白知愿嘴角勾起嘲意,四下打量一番,道:“沈小姐,皇后娘娘呢?”
沈知意眉宇间透露着得意,道:“没有什么皇后娘娘,是我故意将你带到这的。”
白知愿神色看不出喜怒,淡淡道:“我早已猜到了。方才听闻太后病重,身为皇后不守在太后身前,这个时辰见我,本就让人意外了。加上我与沈小姐以及长乐公主之间,本就有些恩怨在身。稍微一想,我便明白了过来。”
沈知意一愣,随即道:“那你为何还要来此?”
白知愿拉开了凳子,坐了上去,把玩着手中的杯盏,道:“因为我想知道你们到底会怎么对付我呢?与其等着你们下一次的阴谋,不如这次我主动些。”
沈知意一噎,顿时心生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白知愿放下手中杯盏,嗤笑道:“沈小姐,你我总算是有一同在北境生活的情谊在的。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耐性,我实在是不喜。之前你假意要我陪你采药,实则想将我置于万象山下任野兽攻击。后来你再回北境,还敢将心思放在谢云嵩的身上,甚至回京请了太后的亲笔信,妄想拆散我和谢云嵩。如今,又再次故技重施,将我诱骗至此,一次又一次,我实在是忍无可忍”
“不过……”白知愿话锋一转:“就凭你,怎敢在众目睽睽的普华寺对我动手?说吧!这次是太后想要我的命还是皇后呢?”
沈知意难掩震惊,紧接着强装镇定道:“你猜到又能如何?左右你已经来了,如今门窗都已落锁,你纵使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过是困兽之争,插翅也难逃。”
白知愿不怒反笑道:“是吗?我如今被困这里,那你呢?你不也和我一样,可你如何出去?”
沈知意得意洋洋道:“这就不劳白小姐费心了,我自有我的办法。”
白知愿轻蔑一笑道:“沈小姐,可别只顾着为他人做了嫁衣,最后自己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论起心智,沈知意自是无法和白知愿这个重活一世的人相比,她听到白知愿的这句话,本来心中满满的信任,在此刻也不由得生出一丝怀疑。
她未曾言语,反而将眼神瞥向一旁的窗户上,但也只是斜瞥了一刻,又重新放下心来。
这一举一动,不过是一个瞬间,但很快被白知愿捕捉到了。
她心下了然,这扇窗想来就是沈知意的逃生之路吧。
本来她还不知道这些人会在今日对她动手,但今日之事实在怪异,不怪她多想。先是谢云嵩从她身边被支走,接着沈知意和长乐公主将她诓骗至此,她若是还什么也不明白,未免太过于愚蠢了。
今日之事和太后逃不了关系,她昨日还不明白,为何天寒地冻,太后非要在这个时候上山祈福,合着是冲着她来的。想来,正如谢云嵩所言,她那日进宫面圣,终于是让太后和皇上起了铲除她的心。不过,他们今日怕是不能如愿了。
想明白了之后,白知愿倒也不着急了,她猜到前因后果,此刻倒是想知道他们准备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她?
白知愿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沈知意,沈知意被她盯的心里发毛,身子不由颤一颤,问道:“你这样盯着我做什么?”
白知愿勾唇一笑道:“我在想,你们今日会如何杀死我呢?论武艺,你不会。论下毒,你也没机会。那么只有一种办法了,就是将我困在这里,然后放一把火。对吗?沈小姐?”
沈知意猛的后退一步,眼里都是不可置信,颤着手指半晌讲不出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