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知愿回府后,夜色正浓,她躺在床榻上,今晚的事如同乱麻般缠绕在她的心头,让她无法入睡。
她翻来覆去,索性起了床,推开窗,外面竟又飘飘洒洒下起雪来。
院子里的枇杷树已经开始开花,枝繁叶茂的,风一吹,花瓣飘摇下来,飘到了白知愿的眼前,她伸出手,花瓣便落在了她的掌心。
今日出现在她眼前的谢云嵩,终究还是扰乱了她的心。即便她已经竭力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但还是不由自主的乱了心神。
白知愿轻叹口气,看了一眼远处在枇杷树下值守的天寻,心中更加烦闷。她关上窗,俯身吹灭了屋里的灯烛,躺在了床榻之上,在心乱如麻的思绪里渐渐沉沉睡去。
而这边出了宫的谢云嵩,骑着马在大历的街道上奔腾,可仔细看去,他的方向并不是谢府,他径直来到了白府。
更深露重,絮絮飞雪,他站在白府的府门前,想起前年他回京时的那个除夕夜,和今日如此的相像,他不受控制的来到了白府,和阿愿坐在屋顶看了远处的烟火。
谢云嵩翻身下马,夜已深,阿愿肯定早就休息了。他思忖片刻,终是忍不住对她的思念,纵身一跃,跳上了白府的屋顶。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他一路在屋顶上摸索到了白知愿的院子。
院里只有几盏微弱的烛火,在白雪絮絮下快要熄灭。定睛望去,院里只有天寻一人在守着。
谢云嵩在屋顶上四处找寻,找到了一块趁手的石头,向着打盹的天寻扔了过去。
天寻猛的惊醒,四处打量,在看见谢云嵩的那一刻,他瞪大了双眼,眸子里都是不可置信。
谢云嵩见四下无人,一跃而下,直到他近身到了天寻面前,天寻还在发呆。
谢云嵩蹙眉,不满道:“天寻,你就是如此守着阿愿的吗?若今日是名刺客,阿愿怕是早陷入危险之中了。”
天寻这才回神,忙作揖道:“见过少爷。少爷有所不知,县主她不喜欢人近身伺候,晚上也不要丫鬟陪着。况且,县主她武艺高强,一般人伤不了她一分。”
谢云嵩斜瞥他一眼道:“我近日会多派些人在白府附近守着,你也多留心,我怕有人会对阿愿动手。”
天寻问道:“是谁这么大胆,敢对县主动手?”
谢云嵩转身,眼睛看向白知愿的房间,道:“是太后,今日我激怒了她,为防万一,你这段时间一定要寸步不离的跟着阿愿。”
天寻有些为难道:“少爷你有所不知,自从北境回来,县主出行就不爱带着我,她只会带着她的婢女和那个她回京路上捡到的夏青。可偏偏那个夏青油盐不进,我怎么问,他都不肯对我透露半分。”
谢云嵩皱起眉头,道:“她不让你跟着,你不会想办法吗?”
天寻心中叫苦不迭,暗忖道:“他如何想办法,县主是习武之人,若他偷着跟去,怕还未走远就要被发觉,到时候县主怕是毫不犹豫将他赶走。”
可这话天寻不敢说出口,只敢在心中嘀咕几句。
谢云嵩不管天寻,趁着夜色,径直向白知愿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