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5月6日。
上海,南码头。
整个码头已经被封锁,到处都是游荡的特务和巡逻的日本兵。
而在下客区,数百名各界人士的“代表”聚集在这,等待着一艘海船的到来——这些可怜的“代表”,也是在这个时候才知道他们今天要迎接自越南河内而来的汪某人。
纵然不情不愿,这时候还得装出一副笑脸。
最惨的还是几所学校的中小学生,他们一大早本来背着书包高高兴兴来上学的,岂料还没在学校里坐热呼,就被人带着来到了码头充数,为所谓的“共荣”而添彩——天知道这段时间家里的长辈们都在私下怎么咒骂着汪某人。
十几个报社的记者挂着自己的“武器”在人群中不断的穿梭,抓拍着自认为美满且能代表日中友善的画面——但谁又能想到,他们都是在上班以后才知道了汪某人抵沪的消息,带着日本人特别签发的通行证才进的码头呢?
而土肥原窝在一处隐蔽的屋子里,拿着望远镜看向了码头。
望远镜中,“土肥原”穿着日制中将军服,带着一干军官也候在了码头,在五月的太阳下,等待着海船的到来。
望远镜移动,从看着热热闹闹的人群中依次扫过后,土肥原心道:
这戏,我导演的这般浓重,军统你不上钩吗?
土肥原很自信,自己做的局天衣无缝,且还是临了才故意层层走漏的消息,军统绝对不会怀疑——以军统对汪的仇恨、以军统的行事风格,他们必然想办法会刺杀。
只要军统动了,他就能根据军统布置的时间判断出走漏消息的范围,继而根除隐藏在暗处的钉子!
【哼,中国人,这叫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
此时,一辆卡车停在了距离码头三公里的地方,三名浪人打扮的日本人自卡车上下来,吭哧吭哧的将一个沉重的木箱从车斗卸下后,两人抬着木箱走入了临近的一处饭店。
另外一名浪人找上了饭店的经理,用腔调古怪的中国话说道:
“昨晚三井先生跟你们联系过了!”
在此时的上海,中国人哪敢得罪日本人?尽管经理是昨晚半夜十二点第一次见到“三井”先生的。
尽管经理一直没明白日本鬼子为什么要在楼顶搞什么【远距离检测、校正与测距】。
但对方宣称这是驻军司令部秘密派遣的任务,经理只能应下……
“是是是,三井先生交代过的小的!您二位请从这边上楼顶,嘶——东西这么沉,要不我让服务员替您抬上去?”
“八嘎!”
一名浪人怒道:“你知道里面都是什么昂贵的器材吗?这么昂贵的器材,你们中国人赔得起吗?”
“是是是。”
经理只好应是,紧接着便亲自领路,带着三名浪人上了楼顶。
沉重的木箱被抬着的两名浪人轻轻的卸下,领头的浪人便打发经理滚蛋:
“接下来我们要开箱了!里面的东西涉及到大日本帝国的机密,你滴,快快滴离开!”
经理深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赶紧点头哈腰的离开。
“等等——”领头的浪人又喊住了经理:“我滴再说一次,我们的设备是保密的!任何中国人都不准看!你最好派人将通道先堵起来,明白吗?!”
“是是是,我这就去安排。”
经理火急火燎的从楼顶离开。
待确定经理走远后,一名浪人才笑着说:
“老师,你比真的日本浪人还像日本浪人!”
领头的“浪人”闻言后,平静的道:“陈明,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老婆做直属组的负责人,而不是你吗?”
这领头的“浪人”,自然是张安平。
陈明很自然的摇头。
张安平冷笑:“这就是原因!”
陈明一头的雾水,瞅了眼同是日本浪人打扮的苗凤祥,用眼神示意给我解释下呗,
苗凤祥憋笑假装没看见。
“拆箱吧!”
张安平撂下这句话便到楼顶四处观察起来,苗凤祥蹲下开始拆除木箱上的钉子,在陈明两次轻踹他后,苗凤祥才低声说:
“陈哥,你刚是在拍区座马屁?”
“对啊!”
“哦,我还以为你在骂区座呢。”苗凤祥露出坏笑:“陈哥,你也就是在区座手下,要是搁其他人手下啊,早把你发配到叫不出名的旮旯里了!”
陈明陷入严重的自我怀疑,不过他动手的速度倒是没慢下来,噼里啪啦的一通后,整个木箱被拆的四分五裂,露出了里面的“精密仪器”——一门八成新的94式90毫米轻形迫击炮!
张安平用几张床单挡在了迫击炮的周围,阻绝了会被人看见的可能后上前开始调整射击诸元。
日制的94式迫击炮最大射程3800米,三公里的距离在射程内,但精准度难以保证,用它刺杀船上的目标,除非超时空管理局崩塌,否则命中的可能性比押中一注特等奖还夸张。
张安平也没想过直接命中。
他的目的就一个,打中船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