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千衡制定的后续抚恤政策相对完善,她会找人给这些残疾的士兵,找份工做。
无论是想做手艺活,还是学点别的本事傍身,只要敢争这口气,就不会饿死。
这也是项家军民心所向,许多年轻人愿意加入其中的原因。
顾蓁艰难地拉出一个身上扎满箭支的年轻将士,他还有微弱的呼吸,失血这么多,居然还活着。
赶紧给他喂下一颗药丸吊着命,又拿出止血药来,“褚柔,快帮我把他衣服揭开,小心伤口已经黏连在一起,动作别太大。”
褚柔双腿和胳膊已经酸的抬不起来,闻言还是大声说好。
但当她匆忙站起来想帮顾蓁时,却发现顾蓁背后有一个敌人,还没死,正艰难地拿起手边的刀,要刺向面前这个瘦弱的军医。
褚柔大惊失色,嘶哑着嗓子大喊:“师父,小心!”
顾蓁正全神贯注地给对方清理伤口,闻言有些没反应过来,褚柔站起来想推开她,可身子晃了晃,眼前阵阵发晕。
等她站定时,那刀已经抬起,重重朝着顾蓁劈下。
顾蓁已然意识到危险,侧身往地上一躺,抬脚就去踹那锋利的刀刃。
总不能让它再落到那小士兵身上。
这时,她听到一声嘶吼,声音都变了调。
“商震你他妈疯了!”
褚星禾目眦欲裂,那刀不是戏班子唱戏的样子货,刀刃有多么锋利,一刀下来,能顺着把他的脚给劈成两半。
褚星禾疾速奔过来,整个人撞向那敌兵,多亏这人已经是强弩之末,最后的力气都用在了那一劈上,已经无力再支撑下一次攻击。
他被褚星禾撞飞,又接着被砍了几刀,这才咽了气。
褚星禾身后的士兵也赶到,他们是来战场清剿敌兵的,没想到军医们倒是快,先他们一步赶来救人。
顾蓁看褚星禾如杀神一般站在那,脸上冷冰冰的,全然不似以往平和爱开玩笑的模样,一时有些陌生。
褚星禾沉着脸过来,一把将人拽起拉到身前:“大哥不是说你和柔儿就在后方吗,谁让你们来这的!”
好凶。
顾蓁胳膊酸痛,皱着眉去推他,手刚触及胸膛,就听到褚星禾一声闷哼。
她急了,手忙脚乱去摸他盔甲:“怎么了?受伤了?快让我看看。”
褚星禾心中的火气稍微降下去三分,将人松开,又朝着褚柔吼了一声:“干完活赶紧回去!”
说完头也不回领着手下将还有一口气的俘虏活捉,只给他三弟和亲妹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
褚柔伸出一根手指挠了挠发痒的侧脸,“师父,你没事吧?刚刚吓死我了,你别往心里去,我哥他是担心你,毕竟咱们手无缚鸡之力,没上过战场,遇到危险都没有自保的能力。”
顾蓁点点头,总觉得褚星禾情绪很反常,她收敛思绪,继续医治伤兵。
等回到城中时,有很多百姓已经自发地组成队伍,在街上巡视,还有妇女和孩童,不断熬着那些伤药。
项季怀和凤千衡为了制定作战计划,已经熬了几宿。
今夜相对安全,双方第一次接触,总要先熟悉对方的兵力和将领。
隋城易守难攻,他们粮草充足,民心团结,可以镇守在此很长一段时间。
顾蓁担心褚星禾的伤势,结束工作后,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指挥所在的县衙。
褚星禾正在忍受那钻心的痛,那军医是个四十多岁的大老粗,下手极重,快把他胸口的伤给杵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