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苦了。
“病了这些时日总不见好,想必不喝,还能舒坦些。”
“娘说笑话,良药苦口利于病,您喝了,晚间最起码能睡个好觉。”
顾蓁近日做足了功夫,也算取得了孟金莲几分信任,她闻言倒是一笑,摇着头把碗端过来,闭起眼睛一饮而尽。
顾蓁笑笑,贴心地给她擦了擦嘴角。
“娘,爹那边,需不需要儿媳让人过去看看,听说病得也不轻,都开始咳血了。”
孟金莲捏了个蜜饯,压压嘴中的苦涩,“还是你孝顺,不过老爷身子一向不好,就让他好生静养吧。”
在她心里,这风寒,八成是商远霖这个恶心的家伙给传染的。
顾蓁听话地应下, 扶着孟金莲躺好,“娘,有句话,儿媳不知道该不该说。”
孟金莲闭着眼点点头,示意她说。
顾蓁一边给她掖被子,一边道:“儿媳听说,从南边涌过来一群难民,咱们城里不少达官贵人的家眷,都在组织施粥布善呢,儿媳寻思,大家都去了,咱们不去,是不是也不太好?”
“如今小姑管着家,府里名声若是能多做些善事,对小姑也有许多好处,您和爹的身体,说不得也能早些好起来呢!”
孟金莲半晌没说话,眼皮却一直在动,她如今最放不下的,就是商永乐的婚事。
那些个曾经和商家交好的人家,如今听说商远霖是个兔儿爷,态度都有了变化。
别说议亲,就连女儿家寻常的交往,都不再叫商永乐。
为此,商永乐没少背地里偷偷哭。
不管顾蓁打着什么心思,她的提议倒是不错,乐儿毕竟还小,想不到这一层上,焦头烂额的,许是就忽略了做善事带来的好处。
可是她没出嫁,女儿家的出去施粥不合适,最好有家中长辈带着。
孟金莲思虑再三,还是握住了顾蓁的手:“你是个好孩子,这时候了还想着妹妹婚事,难为你了。”
“都是儿媳该做的,儿媳嫁进来,荣华富贵享用不尽,不知道是多大的福气,这心里一直想着如何回报娘呢!”
孟金莲赞许地点点头,顾蓁变化很大,她都看在眼里。
虽然还是一身素,但总是变着法地想些小心思,不是簪朵花,就是绣个蝶儿,那看到金银首饰发光的双眼,有时候都掩饰不住。
这样的人,才好拿捏。
“你做姑娘时,也抛头露面过,对外面的事熟悉,不如你帮衬着乐儿,把这事做好,娘不会亏待你的。”
顾蓁做出一副大喜过望的模样,“多谢娘!儿媳一定好好表现!”
孟金莲很满意,顺手就指指桌子上的梳妆匣:“第一层有个金镶玉的镯子,拿去戴吧。”
顾蓁扭扭捏捏走过去,双目释放出贪婪的光芒,在孟金莲的注视下,将镯子戴进手腕,那眼神还时不时流连在其它饰品上。
孟金莲心下鄙夷,面上却不显,挥挥手让她走。
等顾蓁回到院子,洗漱完躺下,抱着那镯子好一顿稀罕,果然没一会儿就听到金珠嘱咐小丫鬟的声音。
金珠直奔正房,将最近观察到的一一告诉孟金莲。
孟金莲强撑着疲惫,总算是放了心。
一个金镶玉镯子,几匹府里打发下人的布,还有吃剩的饭菜,都能让顾蓁喜欢成这样。
果然是没见过世面的破落户。
如此,她便真正地放心顾蓁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