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二老一时伤心欲绝,忍不住抱头痛哭。
现在这个闺女怎么比以前还自私还绝情了?
开春后,顾蓁不仅要忙着去地里上工,还要抽出时间跟大家一起偷偷摸摸学习。
课本是他们从废品站淘换来的,也有去黑市用粮食换的。
缺页少字的,可是足够了。
顾蓁告诉大家,十年来第一次高考,难度肯定不会太大,只要思想上不犯错,多看几道题,还是很有可能考上大学的。
不奔着第一去,哪怕上个差点的学校呢,对不对?
她还拿了几本课本给容沛,但近日几番相处,顾蓁发现对方的学识还是很高的,尤其是外语。
他会英语,俄语,法语,日语四门语言。
说是他妈妈是个大家族的小姐,知识渊博,这些都是她教给儿子的。
顾蓁不由对书里的容沛更加惋惜了,就这条件,放在另一本书里妥妥男主标配。
就这样,大家一边下地干活,一边勤奋学习,日子倒是过得充实而快乐。
四月份的时候,平静而祥和的牛家村,突然来了一队车队。
为首的黑色轿车率先停下,绿油油的麦子地里,一眼望去都是劳作的农民,热火朝天,干劲十足。
车里下来两个穿着中山装的年轻男人,一个去地里询问情况,一个亲自开了后面车的车门,从后座扶出来一个头发灰白的中年男人。
那男人腰板挺得很直,人有些干瘦,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脸上满怀着期待。
“容书记,您当心,这里路不好走。”
容知寻点了点头,脚踩在土路上:“小张啊,这路不好走,可我走了八年了,咱们得加把劲了,争取让老百姓早一点走上更好的路啊!”
小张受教,立即领训。
容知寻腿脚不太好,是早些年让那些人打的,他接过小张手里的拐杖,不用人扶着,就这么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看去,想看看自己儿子在哪里。
刚上任几个月的赵书记,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整了整衣服,从地里钻出来。
他身后还跟着难掩激动的容沛。
俩人从那头过来,离车队有点距离,大老远的,容沛就认出了自己父亲,他的泪水瞬间就涌了出来。
思念夹杂着心疼,八年前和父亲分别时,他还是意气风发的天之骄子,如今才四十多岁,就已经拄着拐杖。
一头乌黑锃亮的发,也悄悄变了颜色。
容沛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到了容知寻跟前直接就跪下了。
“爸!”
多余的话再说不出,早已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