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到了冬天,明知将士们涉水过河会冻伤士卒手脚,可是樊将军拒不搭桥,让士卒们直接淌水过河。”
“虽然说打仗本就是风里来,雨里去,艰辛苦劳异常。可是樊将军的作战方式,往往让士兵们在没有冲锋杀敌之前就已经精疲力尽。而原本攻城不需要付出那么大的伤亡代价,但是在樊将军手下,战争虽然胜利了,可是这伤亡数量未免太高了。”
div css=&ot;ntentadv&ot; 扶苏皱眉,“战场上,不是有督战官吗?这样的事情,若是真的频繁发生,督战官难道不管吗?”
“那督战官,因为樊都尉是大王信任的臣子,一心只想着巴结,非但不会指出樊都尉的过错,反而还对樊都尉频频献上溢美之词。”
这些人说得非常激愤怒。
扶苏听得也不是滋味。
人命关天,这打仗不把人命当回事,这样的将军比那些动不动侵占百姓田亩的贪官污吏都要可恶。
“樊都尉,这是不把我秦国士卒的命当命啊。”
“太子说得极是啊,樊都尉就是如此为事。若非今日我们等有机会陪同太子出行,只怕这些事要一直被埋在军中。只可惜那些同宗同族的弟兄们,白白牺牲在了道路上。”
扶苏听了,自然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素来听闻,一将功成万骨枯。到底是功成了万骨枯,还是万骨枯了才能功成呢?”
三个百夫长面面相觑。
这话中的意思,他们自然听不懂。
要想功业成,势必要有人牺牲;可是有些人功业没有多少,却让许多人白白牺牲,这种风气怎么能助长。
师傅缭总是告诉他,治兵就是治人。
扶苏听得这桩事,也是心里烦闷。
这几个人把这种烂事告诉自己,希望自己去解决。
自己不解决,他们三人可能会死;倘若自己解决,这个樊於期必定会对自己心中生出怨恨,像他这种被秦始皇自认为可靠并且可以信任的将军,一旦让他回去在嬴政面前说上点什么,那可就麻烦大了。
所以这三个百夫长和樊於期两边必有一死。
这可是军中,这么多人,人多嘴杂。
此次跟随前来的,又都是樊於期的部将。
一旦走漏风声,樊於期必定天亮就会知晓此事。可是这前往长平,邯郸,接受齐国献地,这么多的任务,樊於期一旦心中起变。
扶苏想到这个,不由得嘴角上扬。
但是另一面,留着樊於期,他日一旦他再上疆场,到时候就会死很多无辜的庶众。
“此事不可对外声张,你们三人持着我的符节,今夜就返回咸阳直接面见大王。”
三人一惊。
“见到君父后,你们要说是伱们为了救大王的声名。告诉君父,将军的失误,就是大王的失误。”
三人附会扶苏的意思,当夜就带了十几个骑兵,连夜跑了回去。
军帐里,其他军士听到有人深夜打开拒马桩,连夜往咸阳的方向走。
果然也有人趁着月黑风高夜,连夜跑去追赶樊於期,给他报信。
熊柔不免担心,“若是樊於期半路知道此事,万一对你心中生恨。为了几个士卒,这就去得罪你父亲身边的大将,是否不值得。”
“古曰:两利相权取其重,两害相权取其轻。这到底哪边轻,哪边重。现在下论断实在是为时尚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