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又是哪里传出来的?”作为阮湘娥婆家人代表的何老将军开口了,他直接转向说话那人,“老夫这孙媳虽年纪小了些,在家中时却是从不曾慢待过长辈的,他们夫妻之间,也从没传出过什么事情,这位大人,您所说的老夫孙媳与姑长、丈夫不睦,怎么连我这个几乎日日待在家里的老头儿都未曾听说?”
那官员一愣,只是话都说出口了,朝上无数人紧盯的目光让他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这原是小臣与姚将军偶遇,出自他的口中。”
姚将军。
何老将军小女儿的夫婿,他说阮湘娥身为小孙媳如何如何不好,还是有一定的可信度的,这官员拿了姚将军的言论出来阻止阮湘娥成为安国侯府世子,却被何老将军这个真正的一家之主避重就轻地驳开,官员自然也不会任由这个锅就这么落到自己身上,反手便将对方小女夫婿给卖了出来。
“他算什么将军!”何老将军重重哼了一声,回身冲堂上那帝后二人行礼道,“微臣启奏,陛下娘娘,那姚家的小子,行事不密,泄露军情,身上职位早已夺去,前几日还唆使老臣那不成器的小女儿回家闹腾,要让老臣舍了这张老脸给他再求个官位呢!”
何老将军人虽然年纪大了,但骂起女婿来,照样是中气十足:“请陛下娘娘明鉴,老臣与那姚家小子早有不睦在先,他如此小肚鸡肠不思进取,定是有意造谣生事,欲使老臣家宅不睦,其心,实在是阴毒啊”
他说着说着,也装模作样地呜咽了几声。
眼看这一条也要被驳倒,又有人站不住跳出来:“可阮小姐长于内宅,她是否有能力担起安国侯之爵,还有待商榷”
谢珝真抬眼朝那官员看去,淡淡问道:“徐大人?”
官员一愣,立马回答:“微臣在。”
“本宫记得你的女儿嫁了雨乡伯,育有一子,此子天生痴愚,长到十二岁了,智力还如同三岁小儿一般雨乡伯在去年上折子请求将世子之位落在他智力正常的庶次子身上时,徐大人你不是还为你外孙据理力争了么?”
谢珝真笑起来:“徐大人您的折子,本宫看过许多回,言真意切,字字句句皆是爱子之心啊,也正是徐大人这份爱子之心,打动本宫与陛下还有诸位学士,才保住了你外孙的世子之位您放心吧,诸位都放心吧,阮小姐再是不济,也不会比雨乡伯世子更无用了。”
徐大人口中称罪,俯身跪拜下去,浑身颤抖不已,心中却暗喜不止——外孙的地位保住了,女儿只要小心些别叫外孙被人害了,等到雨乡伯一死,那整个伯府就都由她说了算了,何况今日出了安国侯府的事情,等雨乡伯府中那些觊觎世子之位的人看见了阮氏二房的下场,想必很长一段时间内是不会再冒险针对外孙。
果然跟着皇后娘娘是有好处的。
徐大人连连请罪,脑门都磕红了,状似后悔不已地皱着一张老脸,成功的让大殿内哭唧唧的老头子变成了三个。
虽是自己早安排下的人之一,但谢珝真在挥挥手表示自己不计较之后,便没再过多关注徐大人:“陛下,既然阮小姐智力无碍,又是安国侯唯一的血脉,她归家之事”
皇帝沉吟。
安国侯抬起一双泪眼,眼巴巴地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