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翘问过兰长史之后,便与她一同到了荣欢长公主坠楼之前待的那间屋子里查看。
“晚生入屋内探查之后,发现屋中从某一个时刻过后,便只剩下两个人活动了。”林翘的手动了一下,这种卖关子的时刻,应该要扇两下折扇才习惯,可惜的是她今天没来得及带上。
而谢珝真已经从她方才的话语中窥见了些许真相的端倪:“你说,是那屋中只剩下两个人在,不是只剩下两个主子?”
林翘又一次点头:“正是如此,屋中只剩下两个人活动的迹象,而且,屋中那人与长公主殿下曾经有过争执,更有意思的是,屋内只有两人,却又有三种足迹,其中一个,却是小脚穿了大鞋,而且还是用女人的脚,去穿了男子的鞋。”
此言一出,殿内几个脑筋还算灵光的女子都彻底回过味儿来了。
许贵妃用团扇轻轻遮住下半张脸,惊讶道:“你的意思是,荣乐长公主的驸马,是个女子?而且很可能是那个秦姑娘?!”
惊讶完了,许贵妃愈发疑惑好奇起来:“可若真是如此,那她们是如何制造出屋中有三人存在的假象,令驸马和侍女瑶玉在其他人眼里同时存在呢?”
“很简单,那屋中定然是有另外能出楼的通道,只要驸马先入内等待,如以往一样挥退下人,一个人待在屋中,再换成瑶玉的打扮从小门偷偷出去陪着长公主再来一遍就行了。”谢珝真习惯性地揉了一下额角,“真不愧是陆氏的公主,一样的爱折腾。”
这种话,身为皇后的谢珝真能说,其他人却不可以接。
于是很有默契地跳过这个话题,谢珝真又问:“本宫听你的描述,这位秦汝婴姑娘,似乎对公主心存杀意啊。”
“的确如此。”
林翘通过常人无法探查到的微末线索,很快当着兰长史的面,不但推断出了当时屋中的“驸马”是如何与长公主发生争执,长公主又是以何种姿势坠楼,还顺便找出了藏在屋内的一座暗门,并且从门后翻出了一件带着血滴印的男装。
这血迹并不是长公主的,而是秦汝婴所留。
“真是不明白,分明是我没有怪罪她家里人做出欺上瞒下的丑事,还把她从那种家庭里带出来,她怎么就那么固执地认为我是对她存了不好的心思呢?”
御前。
依旧是躺着叫人抬过来的荣乐长公主满脸委屈地向皇帝诉苦:“竟然还想用簪子自戕,若不是我及时拦着,只怕她小命也没了——这么说来,我又救了她一命呢。”
“要不是为了拦那一下,我也不会不小心摔下楼去。”荣欢长公主脸上带着一种与皇帝在某些时候十分相似的欢喜神情,“她不愿意做我的驸马,直说不就好了,我哪里舍得怪罪她,可她为了糟心哥哥和父母不得不假扮男装做我驸马的模样,也实在是可爱极了,我怎么舍得怪罪啊!”
“陛下,您说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