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臣赶过来的时候,在诗画庭中见到了大公主,殿下她正与诸位小姐行酒令。”
“原来是这样。”陆仙琼皱了下眉,她刚刚找姐姐的时候,也去过诗画庭,诗画庭里人很多,那时她并没寻见大公主的身影,现在从夏至口中得知大公主下落,陆仙琼也没多想。
她对着夏至点点头,道:“那就麻烦夏至姑姑去报予昭娘娘知晓,我先去寻大姐姐。”说完,陆仙琼就迅速地把安国侯世子与一个姓曾的表亲婚前勾搭有孕,还打算拿捏大公主让她接受的消息也说了。
听得夏至双眉都拧了起来——虽说不是所有朝代的公主都有管着驸马不准他纳妾的权力,从前某朝甚至驸马妾生的孩子都要被当成正经继承人对待,享受公主府的资源,但大盛民风开放且剽悍,尤其皇室的公主们弄权野心极大的同时,在生活作风上也十分自我。
自盛朝建立以来,从来都只有公主养面首,而无驸马能光明正大的养小妾,毕竟本朝驸马没有尚主就不能参政的规矩,相反,娶了公主,尤其是受皇帝重视的公主,无疑是给驸马的家族和后代取得了极大的政治资源,公主府和公主本人对皇帝、对朝政的影响力,就是驸马与其家族的通天梯和最稳固的裙带关系。
都有接近皇权的通天梯了,公主的性格恶劣些又能如何?
更重要的是。
大公主虽不是当今天子最喜爱的孩子,但皇帝在这方面上绝对是只护犊子的老虎。
只是大公主生母养母全部离世,且养母离世后未能被追封,亦没有按照规矩被放入单独的墓室当中,只是被草草安葬在怀敬贵妃墓室侧处——这给了京中的官宦们一个讯息,那就是邓贤妃恐怕死得不太光彩,还招了皇帝的不喜。
尤其在英国公府也跟着沉寂下来之后,更是让阮贺等人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同时大公主本人原就不是什么太过强硬霸道的脾气,无疑又叫阮贺兄妹愈发地有使手段拿捏她,叫她退让的底气。
既想娶公主稳固安国侯府下一代的地位,又想要纳“两情相悦”的姑娘为妾。
安国侯世子阮贺在此事中唯一顾忌的,也就只有自己和曾表姐的关系提前暴露,导致大公主退婚了。
他小心翼翼地隐藏,一边偷尝禁果许诺给曾表姐美好的未来,一边借在御书房给二皇子当伴读的堂弟的便利,与大公主一直都有书信往来,因是未婚夫妻,两人的长辈对他们私底下通信一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是他不曾想到,或者说想到了也没多在意,曾表姐有孕了。
而阮贺的妹妹向来对这种身不由己的弱女子有几分古道热肠的“侠义精神”,从曾表姐口中知道此事之后,便逼着兄长负起责任,说服公主准许曾表姐先行入府为妾,保她生下这个无辜的孩子,还借赴宴的机会,擅自派人去约了大公主见面。
大公主当然是不想见他们的。
大公主——陆延真坐在席间,手中青瓷的酒杯已经见底,只余些许淡淡的酒香,她双颊微微泛红,发髻上的凤钗略有些歪倒:“不成不成,你们这些坏心眼的,怎么就逮着本宫一个灌酒?”
旁边一贵女笑起来:“是殿下平易近人,体恤咱们这些沾酒就倒的。”
陆延真笑着点了点贵女鼻尖:“好话都叫你说了,罢了,你们先玩着,本宫出去醒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