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信冷哼了声:“想来又是买一些鸡蛋,不需管他。倒是泉州卫那里需要关注一二,听说新来的指挥同知黄森屏是个厉害人物,周渊被外放在惠安附近六日欲回营而不得,昨日黄昏才带人返回卫营的吧?”
吴康端起茶碗,感叹道:“泉州的事还是一桩接一桩,耗费了大气力,借高参政之手才将顾正臣打压下去,结果按下葫芦浮起瓢,泉州卫里面又出了变化,那周渊不会招架不住吧?”
秦信想了想,摇了摇头:“不会,周渊经营泉州卫日久,多少将官与军士都是他的人。何况黄森屏没必要与周渊死磕,两人并无利益上的冲突。”
吴康喝了口茶,咀嚼着入口的茶叶:“那就坐观其变吧。”
“不,不好了。”
林豪跑了回来,神色有些慌张。
“发生了何事?”
秦信急切地问。林豪上气不接下气:“顾,顾知府去了——泉州卫营!”
秦信、吴康对视了一眼,对这个结果始料不及。不扯几文钱的蛋,改去卫营了?
吴康眯着眼看向秦信,问道:“他一个知府,去卫营干嘛?难道他不知道,文官根本无权过问地方卫营之事?”
秦信一头雾水,看向林豪:“他进去了?”
林豪重重点头:“进去了,我们无法进入,跟丢了。”
秦信并没有责怪林豪,衙役可不敢擅闯卫营,这次跟丢纯属正常,于是下令:“你带人去泉州卫营外候着,差人与巡哨军士传话,让周渊递出消息来。”
林豪领命而去。
泉州卫营。
黄森屏在公署内召集周渊、蔡业、瞿焕、于四野、林白帆等人,商议海寇之事。
众人落座。
黄森屏目光凌厉,扫过众人,沉声道:“海寇是泉州府一大害,无数靠海为生的百姓深受其害,朝廷禁海,不让百姓下海,也是不得已之法。然禁海、内迁沿海百姓并不能杜绝海寇,无法根绝其害,想要让海寇不进犯泉州府,最好的办法便是攻防兼备!”
“防,我们无法防,沿海处并无城池与营地依托,且泉州府军士数量匮乏,处处设防根本不可行。但攻,泉州卫还是可以做到!故此,本官建议,泉州卫军士当全力整训,以备攻时!军中但有赌博包括私藏赌具者,断手!军中但有酗酒逞凶者,依军令惩治!诸位以为如何?”
周渊见黄森屏看了过来,道:“全力整训,以备攻时所需,一旦海寇进犯,当以雷霆击杀!黄指挥同知所言极是。至于赌博、酗酒,军中本就不准,自当严惩。”其他武将也不敢反对。
黄森屏微微点了点头,继续说:“九月底,海寇进犯惠安,这件事诸位都知晓。但结果却令人大吃一惊,周指挥佥事带五百精锐军士,不见一个海寇,不曾与海寇有过一次正面交锋,竟硬生生折损了三十军士!周指挥佥事说这些军士畏惧海寇而逃,本官命其于惠安附近找寻六日半点线索都无……”
周渊脸色有些难看,不是说商议如何打海寇,怎么这矛头又对准自己了。
黄森屏起身,心头满是悲愤:“看到那些失踪军士的妻小哭泣,我心如刀绞!周指挥佥事,本官再问你最后一次,那三十名军士当真是畏惧海寇主动逃出营地的吗?”
周渊端着酒杯,盯着黄森屏:“黄指挥同知,此事已说过多次,缘何一再追问,难不成本官还能撒谎不成?”
黄森屏见周渊面不改色,呵呵笑了笑,看向林白帆:“带人!”
林白帆瞥了一眼周渊,咧嘴走出公署,没多久便带来一个军士。
周渊见此,眼神变得犀利起来。
军士上前,对黄森屏行礼:“黄指挥同知,标下是泉州卫蔡业蔡千户麾下总旗杭晨,曾在九月底跟周指挥佥事、蔡千户等人前往惠安县剿海寇。”
蔡业一拍桌案,厉声喊道:“杭晨,这是泉州卫公署,你若说错话,可要掂量好后果!”
林白帆走出一步:“蔡千户这样说,倒像是威胁封口,惧人说话。”
蔡业愤怒不已:“林白帆,你是什么东西,区区百户也敢忤逆我?”
林白帆毫不介意,挺直胸膛:“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们也别总想着用纸包住火!蔡千户,你也就是跪得勤快点,喜欢喊人爹罢了,否则以你的本事,想当千户,呵,要不咱们去教场比比,马上,马下,弓箭,长枪,大刀,任你挑!”
蔡业语塞。
论打架杀人,自己真打不过这个家伙。
黄森屏冷冷地看着这一幕,缓缓地说:“杭晨,有话直说。”
杭晨目光笃定,面色坚毅:“黄指挥同知,我说,失踪的三十名军士中,有六名军士已死,二十四名军士不知所踪。”
“死了六名军士?”
黄森屏似乎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震惊不已。
杭晨声音有些凄呛:“没错!其中四名军士,是周指挥佥事亲手斩杀!” 「太忙了,今天来不及两更了,如果没意外,明天再两更,看事情多少……我尽量多写,感谢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