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没什么,随便问问。”
徐安轻笑,并没有对炎明奚多言。
说完,便倚在车厢靠背上闭目养神,闭口不谈。
令炎明奚也不好多问。
次日中午。
杏园书房中,徐安正在提笔书写着什么,一丝不苟之色。
庞奇抱着一大摞文书走进来,有些气喘的样子,道:“大人,你要的卷宗档案来了。可是让我好一阵折腾啊,当年张皇后被废黜一案,牵涉甚广,陈年卷宗并不好找。下官走动了一个上午,方才大致找全。”
“你要现在看呢,还是稍待?但咱昨天不是说,先去见吗?”
闻言,徐安连头也不抬,仍自顾书写,口中却道:“见,不急于一时半刻。司徒锐要杀人,料想也不敢白天动手。再者,皇宫大内的守卫比之行宫要森严数倍。它要混进去并不容易,无需过于担忧。”
“至于张皇后一事,倒是让本官有所好奇。当年此案的具体经过是怎样,骆天傲与是如何认定她是主谋的。你直接说,我听着。”
庞奇点头道:“是。秦芳菲远嫁后,为了给她翻案。联同骆天傲等人暗查了近一年之久,终有所获。据当年卷宗所述,从秦芳菲住处搜出来的滑胎药残渣和诅咒人偶,是一名与之同期的秀女栽赃所为。”
“事后,那名栽赃的秀女未被选上妃嫔,得旨出宫。后返回老家,嫁予当地的一名官员为妻。的人找到她,严刑逼供之下,她道出了事情原委。直指乃受时任皇后张氏身边的宫女指使,并愿意出面指证。”
“随后,东窗事发。前皇后张氏身边的那名宫女畏罪自杀,留书一封,自认受张氏威胁栽赃秦芳菲,愿以死谢罪,只求免去诛连家人之刑。陛下震怒,随即禁足张皇后,并从其寝宫暗格中搜出无数诅咒人偶。当中刻字诅咒之人偶,不仅有秦氏姐妹,就连圣母皇太后也不得幸免。”
“案件因此坐实,张皇后按律当斩首,罪及全族。但当时的张家,乃京都世家之首,祖上素有功勋,斩之牵连甚巨。陛下念其祖上福荫,对张氏网开一面。责令其全族可免斩刑,但贬入贱籍,发配边疆,永世不得回京。”
“张皇后则遭罢黜,入冷宫,囚于地窖,欲令其生死不得。涉案之人,有三女。除去那名秀女和自戕的宫女外,另有一人便是负责下毒,致使秦芳雪滑胎的侍婢,三者皆已伏法。”
徐安听后抬头,却是眉头大皱:“如此简单?那当时张皇后作案的动机是什么?”
“如卷宗记载,张皇后下手的动机是唯恐秦芳雪诞下龙嗣,危及其皇后地位,故而私下谋害,并栽赃秦芳菲,挑拨她们姐妹关系。毕竟,秦芳雪若比她先诞下皇子,其子便是皇长子,有资格被立为太子。”
“哦?但按照宫制,选太子应该先选嫡出,嫡出无德,方选庶出!而只有皇后所生之子,方才算严格意义上的嫡出皇子,妃嫔皆为庶出。按理说,即便秦芳雪先产下皇长子,也不会即时威胁到张氏的后位。她为何要这么急着下手?”
“大人是在怀疑张氏的作案动机?”
徐安笑了笑,若有所思,放下手中毛笔,道:“倒不是怀疑,只是觉得她有些冲动罢了。她现在还活着吗?”
庞奇回道:“还活着,但已经疯了。”
“疯了?”
“是。被囚于冷宫地窖近三十年,不见天日,莫说是人,神可能都会疯癫。”
“这倒也是。那就走吧,先去骆府,再入宫见见张皇后。若自愿交出司徒锐,便省了我们诸多麻烦。若不愿,咱们还要以张皇后为诱饵,将司徒锐擒下。”
说着,便起身走向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