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无人敢动太后,太后也素来与人无怨,但这可不代表朝外无人记恨她,眼前就有一人!”
听此,庞奇眉头深皱:“大人是在暗指司徒家?”
徐安不加掩饰,道:“是。太后当年为了找人给长公主替嫁,下旨赦免了秦芳菲,并收为义女,让她有了公主的身份,使之远嫁大燕。这事儿表面看起来,只是对秦家姐妹有些不公。但其实无意中却也得罪了大燕的司徒家!”
“站在司徒家迷信的角度来说,是因为太后给他们送来了一个不祥人,才导致当年的摄政王妃身亡。再到八年前,秦芳菲的亡魂作祟,杀死了司徒洪夫妇,令司徒家失去了最优秀的大世子。归根结底,都是太后惹的祸!如果太后不找人替嫁,司徒家就不会生变!”
“那么,如果你是司徒虎,你恨吗?你若恨,想要报复的话,会不会对太后这个始作俑者下手?”
庞奇一惊,道:“这大人是说司徒家想对太后下手?此番太后轻车简出,身边侍卫不多,便是他们的机会?可是,司徒家在我京都无人无势,他们怎么刺杀?”
徐安冷笑道:“有时候杀人,可不一定人多好办事!再者,谁说司徒家在乾都无人?”
“是司徒敏?他根本没死,而是隐藏起来意图对太后行刺?”
“正是!棺中的尸体已被你证实是燕帝派来的暗卫,也就是说司徒敏的生死存疑!他有可能是被凶手以一种不为人知的手法带走了,也有可能是他自己制造了自己的死亡,企图瞒天过海,骗过所有人。”
徐安正色,接道:“根据颜媛的供述,不难猜到她们三人确实有刺杀司徒敏之心,但还没来得及动手,司徒敏就死了。换言之,凶手不是大燕少帝之人。但当晚接触过司徒敏的,除了桑槐和众侍卫之外,便再无他人。”
“那么,那位早早隐藏于大帐中,扮成蜡像的凶手,就不可能是那名逃走的燕国奸细。颜媛三人还未动手,案件本不该提早发生,但还是发生了。解释就只能有两个原因,其一,司徒敏自己制造了自己的死亡。其二,扮成蜡像的杀手是司徒家派来的人,他们带走了司徒敏,用燕帝暗卫的尸体替代之,制造他的死亡!剥走死尸的人皮,就是要掩饰身份!”
庞奇斐然道:“若真是司徒家的人做了此事,那司徒敏便还活着。但他们为何一定要制造司徒敏的死亡?”
徐安道:“为了引出太后!如你所说,太后礼佛多年,已没有事情能让她动凡心,除了当年秦芳菲之事!司徒敏身为秦芳菲的遗孤,他若死在大乾京都附近,太后得知后定会插手,并因心中愧疚而现身祭拜!”
“而太后这个始作俑者,一经离宫,他们岂非就有机会行刺?这是一桩以死亡为掩饰的复仇行刺案,而并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庞奇听后,脸色巨变道:“那大人更倾向于哪个原因,是司徒敏制造了自己的死亡,还是司徒家的人带走了他?司徒家因当年之事,对太后怀有恨意,这是族怨。但站在司徒敏个人的角度,他也是有理由对太后起杀心的!”
此案若是司徒敏自导自演,那就必然是出自他个人对太后的恨意,企图为自己的亡母复仇。
但若是司徒家制造出来的,司徒敏便只是个工具,涉及到了邦国和家族的层面恩怨。
对于这个问题,徐安却没有明确表态,只因他心中仍有一个疑团未解开,那便是司徒洪的人皮。
顿了顿,他只给出了一个模糊的态度:“都有可能吧!我们无需过度揣测,凶手很快就会给我们答案。”
庞奇道:“既是如此,此事牵涉重大,关乎太后安危,咱们是不是先拦停太后銮驾,再入宫禀明圣上?”
徐安微微一笑,淡然道:“不急!太后既然已成诱饵,那咱们何不顺水推舟,引出那位凶手?走吧,去南郊行宫!”
说完,也不多解释,迈步便走向门口。
即将远去之时,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止身道:“对了。把泥鳅带上,关键时候,或许他能救我们一命也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