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年前,时任边军主帅,有常胜将军美誉的李放在经历了一场战败后,负伤归朝。
西部边境五镇,皆入敌手。
李放回京疗伤数月,伤愈后,仍想返回西境收复失地。
但皇帝念其刚刚兵败,正值士气低落,便婉拒了他的要求。
令其调任皇城司,任骠骑兵主将,暂且肩负拱卫皇都的职责。
哪曾想,李放刚入职皇城司不久,便爆发了通敌一案。
李放身在边关的旧部,竟联名上书指责他通敌叛国,致使边关失守,西部五镇沦陷,数万将士埋骨沙场。
扬言,西境战事失利,并非天军无能。而是主帅李放通敌,故意败于敌手。
皇帝因此震怒,站在朝廷的角度,他可以容忍自己的将军小有战败,无可厚非。
毕竟没人能做到永远无敌。
但若是因为主帅通敌而导致边关失守,那就另当别论。
在大理寺与廷尉府联合缉查之下,不出半月,李放通敌一事竟被坐实。
李家惨遭大难,李放一家被斩首,三族流放。
也正是那时,孙鹤、马冀等人与李霜李琪两姐妹扯上关系,并开始了长达十余年的暗查,只为还原事情的真相。
再到如今的御史案,孙鹤等人惨遭灭口,很可能就是因为已查明了当年冤案的底细,而引来杀身之祸。
两起案件发生的时间跨度极大,看起来毫无关联性,实则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此时,武太监谈及骆英,竟牵扯出了十余年的那场大败。
虽他并未具体言明是哪一场大败,但同是发生在十余年前,徐安还是不由自主地将之与当年的通敌案联系在一起。
武太监听后,脸色蓦然大变,迅速将徐安拉到一边,声音细如蚊蝇,道:“徐监察慎言,陛下很忌讳提及当年李放之事,你切勿当众提起。否则,恐会引来罪责。”
“杂家也是多嘴,缘何跟你说起骆府尹当年之事”
“不过,既然话已说出口,杂家也不想对你隐瞒。你说得对!骆府尹这一身旧伤,就是因当年西境战败而落下的。”
“骆府尹当时是李放的三大副将之一,另外两人已战死,尸骨都没找到。那一战何其惨烈,数万将士惨死,骆府尹能活着回来乃是大幸。”
闻此。
徐安一脸肃然,道:“明白!公公请放心,徐某嘴巴严实得很,定不会当众乱说,更不会提及是经公公之口得知。但还请公公再回答我一个问题。”
武太监警惕之色,看了看左右,见到周围无人后,才敢回道:“徐监察打听此事作甚?有什么想知道的,快问!”
“当年骆英因李放通敌一事而负伤,落下了病根。以公公这些年的观察,你认为骆家是否记恨此事,私下可曾想过要向李家报复?”
“哪能不记恨啊?要知道,骆府尹可是长公主殿下最疼爱的儿子,他因李放通敌而一身伤病,长公主恨不得生剥了李氏族人的皮!只不过,因李家先祖有功,陛下严令不得动用私刑。否则,李氏三族怕是早已死绝,因何还能流放于随州?”
武太监说完这话,讳莫如深之色。
徐安还想多问,却已被他打断:“哎,徐监察,杂家已经说得够多了。咱们闲事莫理,岂非自在?杂家本来想你和说的是,陛下欲重建御史台,却先召见唐寺正与骆府尹,怕是有心将他们调入台府的意思。你先与他们二人交好,可有助于日后仕途亨通。”
“不曾想多说嘴漏,竟说起了禁忌之事。徐监察莫要再多问了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