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鞴砂。

阿奇坐在矮凳上，面前的小桌子上面摆着一碗黑乎乎的粥，身边的程言正大快朵颐。

心内不安稳，虽然昨天知道程言答应帮助踏鞴锻刀场渡过难关，可具体的还需要丹羽去商议，眼下阿奇几人都忐忑地看着门口，希望能尽早餐等到赶回来的丹羽带来好消息。

“嗯？你们怎么不吃啊。”

程言擦擦嘴，举高碗开口，“再来一碗！”

注意力都被程言这一句喊得转移了片刻，看着面前比墨汁还黑的粥，阿奇面露难色。

“你喝我的吧。”

程言眼睛一亮，“真的吗？这粥还不错，你不尝尝？”

阿奇果断摇头，把自己的碗推到程言面前，“快喝。”

今日的厨子一定是昨夜醉酒没醒，不然才不会做出这么可怕的粥。

抬眼看程言迅速空掉的第二碗，阿奇咽咽口水。

能面不改色把这东西喝下去，他也不是一般人。

“呼，饱了。”

程言摸摸满足的胃，扭头发现阿奇看着自己。

“怎么了？”

阿奇面色纠结，“我怕你被毒死。”

程言忍不住笑，“哈哈，你这算是在关心我吗？”

没有推开往自己身上凑的人，阿奇脸都皱起来，“这粥看起来比毒药还可怕。”

“放心啦，你看，我都喝完了，不是一点事都——”

话语戛然而止，阿奇瞳孔紧缩看着倒在自己腿上的人。

“喂！”

程言双眸紧闭，一丝反应都无。

阿奇立刻站起身，用力要把人搀起来，“你别死啊，我去找人帮忙，桂木！你快来！”

一嗓子刚喊出去，身边方才还垂着脑袋的人却笑吟吟搂住自己的脖子。

“哈哈，我逗你玩的。”

一股怒气从胸口“腾”一下升到脸上，阿奇重重在程言脚上踩了一下，木屐鞋底的凸起硌得程言一下子跳起来。

“好疼好疼好疼！”

“你怎么能拿这种事开玩笑！”

脸色通红，抬手痛斥程言，阿奇气得眼眶发红。

“错了，我错了。”见他真的生气，程言连忙抱住安抚，却又被推开。

阿奇闷不吭声坐回去，抬头一动不动继续看着门口，如同一块不会动的雕像。

程言再次凑过去，语气可怜巴巴。

“原谅我嘛，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

“哼。”心内的不稳还未彻底消散，阿奇瞪程言一眼，却是伸脚踢了一下旁边的凳子。

程言一笑，“我就知道你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