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小如此,没有人教,秦人听之皆称赞他贤良敦厚,生而知之,刷足了各路人缘。
秦王也很满意,时常自豪的向百官炫耀。
也不是所有人都称赞他,以华阳太后为首的楚系一直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
虽然表面上看,是华阳太后和夏太后面子之争。
但本质上,是楚系和韩系朝堂话语权之争。
还有吕不韦,此人才刚刚成为秦国国相,根基不深,除了秦王,好像谁都走的不近。
但王陈知道,这个人只会站在嬴政那边。
“成蹻,过来。这便是你的哥哥,政。为了秦赵两国的和平,政儿一直代替孤王在赵国做质子,都九年多了。辛苦你了孩子。”
“成蹻拜见兄长。”
王陈待秦王介绍之后,便径直来到嬴政桌前,双手执公子礼,礼节周全,无可挑剔。
嬴政慌忙起身还礼。
两个少年悄然对视。
嬴政还是一个九岁的孩子,从小吃够了苦,远比一般孩子成熟,但再怎么少年老成,跟王陈这种,心理年龄一百多岁的人比,还是差距不小。
他从王陈的目光中,感受到了一丝压力,就有点不自然的转过目光。
王陈此时是个六岁的小正太,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盯着嬴政看。
没人会觉得奇怪的,只当做是他年幼好奇,以及兄弟间天然的亲近。
王陈从眼前这个身形单薄、营养不良的少年眼中,看到了滔天的欲望和野心。
不止如此,全场王公大族所有人的态度他都能敏锐的察觉到。
华阳太后看他的时候目光阴冷,看嬴政时候却是意味深长。
吕不韦则是毫不掩饰的靠近嬴政。
场面错综复杂,暗流涌动。
其实,从嬴政回来的那一刻开始,接下来的秦国就会一直是风波诡谲的局面。
王者的宿命,永远都离不开背叛和利用,也离不开权衡和算计。
宴会结束之后。
夏太后就派人来叫王陈。
“祖母安好。”
“坐。”
“诺。”
“成蹻,你虽然年幼,可天赐宿慧,自小便有主见。有些事情,我们一直在做,也没有瞒你的意思,想必你也知道。”
王陈了然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你父王年轻时候荒唐,糟践了身体,恐难长寿。原本我们这些老东西是准备安安稳稳,扶持你顺利接过王位的。但谁知道,你那个从没有在意的兄长回来了。”
“祖母,嬴氏血脉回来了总归是好事。我也是真的很开心。而且兄长看起来精明强干,是我秦国社稷之福。”
“哼,你不要跟我说这些,我就问你,你父王百年之后,你和他谁能做秦王?”
“祖母,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有些事情,不到最后一刻,我是不会松口的。祖母,我虽年幼,却也明白,很多事情,是可以做却不可以说的。哪怕是自言自语都不行。”
“你!行吧,成蹻,我只希望你能记住,我们这些人永远是你的后盾。不要相信楚系任何人,想必你也看到了,今天有些人已经开始朝那边伸出橄榄枝了。”
王陈点头,确实如此,今天宴会后半段,楚系有个小贵族,不声不响的朝吕不韦发出邀请,这其中不可能没有华阳太后的示意。
不过,永远相信你们是后盾?
算了吧。
王陈摇摇头,准备告辞而去。
他随便夏太后这些人怎么去搞,他左右不了,也不会有人听他这个六岁稚童的话。
无论成不成王,他都要先有自保之力。
何谓自保之力?
简单直接的说,就是不可能有人打得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