掸国的女子。
等他们走远后,陈韶将徐光手里的银钗拿过来与桃木钗放到一起,仔细比对过后,发现银钗的荷花虽然粗糙,但大致的轮廓却与桃木钗非常相似。
“今天晚上,你还得再审一遍朱家的那些管事。”将银钗与桃木钗拿起来递给李天流的同时,陈韶说道,“尤其是那个张忠才。”
李天流打量片刻银钗与桃木钗后,塞到怀里。
蝉衣看到,黑着脸道:“你就那么塞到了怀里?”
李天流睨着她:“不然呢?”
蝉衣脸色更黑了,“那管事的话,你是不是没有听到?”
李天流挑起一侧眉梢:“那个管事说了很多话,你指哪句?”
蝉衣懒得与他废话,横眉冷眼地朝他伸出手,命令道:“给我!”
李天流看一眼她冷着的脸,又看一眼她伸着手后,将银钗和桃木钗拿出来放到了她的手心。蝉衣接过来用手帕包着后,递还给他道:“拿去!”
李天流再次看一眼她的冷脸后,将包着手帕的银钗和桃木钗拿过来,细看两眼,又塞到了怀里。
徐光轻咳两声,“那女子再厉害也化成了白骨,而且害死她的是朱家人,我们则是来救她的,她但凡有点良心,都不会害我们。”
陈韶各看他们一眼后,起身到屋外,指挥着羽林卫将摘下来的花生铺到院中晒着后,这才去了地里。
“把她的尸骨单独收起来,放到我的马车上。”陈韶站在银钗和桃木钗子的主人跟前,吩咐徐光。徐光看向蝉衣,见她没有反对,这才快速将尸骨收到草席上,小心地卷好后,跟着傅九一起抬去了她的马车。
两人回来时,羽林卫在陈韶的指挥下,已经开始收拾其余的尸骨,徐光忙跳下泥坑帮忙。
将所有尸骨都收到草席上后,太阳已经落山,漫天的晚霞染着半边天。
陈韶绕着排成三排的尸骨走上一圈,确定没有人在忙乱中将骨头东拼西凑后,才停下脚步,看两眼朱家庄子,朝任中行说道:“这些尸骨……恐怕要暂时放到庄子里。”
任中行看一眼脸色发白的任家下人,主动问道:“公子是要寻一块好地再安葬他们?”
“不是。”陈韶直言,“等那些学子过来处理完这个庄子上的事,我会安排人推了这个庄子,将他们埋在庄子上。”
把朱家的庄子推了,把尸骨埋在庄子上面?任中行心中骇然,面上却分毫不露道:“朱家用他们的尸体作肥,公子将他们安葬在朱家的庄子上面,的确再合适不过。”
“既然你也觉得合适,那就赶紧让人回庄子收拾个空地。”陈韶吩咐。
不管任家下人的脸色有多难看,任中行还是硬着头皮吩咐他们在朱家庄子上收拾出来四间空房,将四十一具尸体全部安置在了里面。
陈韶在四间房门口各看一眼后,转身对任中行道:“让人看好这些尸骨,不要弄丢了。”
任中行应好,在转头吩咐任家下人时,忽然想到朱家的下人,在陈韶转身走后,不由放低声音,吩咐看守朱家庄子的任家管事道:“去将公子先前问话的管事,还有再去柴房提两个人过来看守这些尸骨。”
任家的管事一听不用他们看管,立即安排去了。
从长涡村回到太守府时,晚霞还没有散去。
大堂前的空坝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发出来的嘈杂声,裹挟着天黑前的最后一波热潮逼停了陈韶的马车。
在大堂内的偏厅里趴卧着歇息的丁立生听到衙役禀报,立刻搭着随从的肩膀迎了出来,“幸不辱命,名单上的那些被害者的家人都已经请过来了。”
陈韶看着他泛着白的面色,还有又瘦了一圈但依旧庞大的身躯,点点头道:“辛苦你了。”
“不辛苦。”丁立生咧着嘴,讨好地看向蝉衣道,“吃了蝉衣姑娘送来的药,下官已经好了不少。”
蝉衣没有理他。
陈韶绕过空坝上畏惧的人群,缓步走进大堂,在让傅九回乘风院将落雁居和碧桃园的花名册拿过来后,按照递给丁立生去请人的名单,连续点了五个人名,“去将他们的家人请进来。”
在傅九扯着嗓子的叫喊声中,五家人带着惊恐,相继走进大堂,又相继跪到地上。
陈韶的目光依次从他们身上扫过后,翻开碧桃园的花名册,慢声问道:“卫粟的家人是谁?”
一对老夫妻,三对中年夫妻及五个大小不一的年轻人往前跪行了一步。陈韶看一眼花名册上对卫粟的记载,进一步问道:“卫粟的三哥是谁?”
三对并排跪着的中年夫妻中,跪在中间位置的男子明显慌了,陈韶还什么都没有说,他便砰砰砰地磕着头求起了饶。时辰不早,外面还等着那么多人,陈韶也不跟他废话,直截了当的问道:“当年就是你将卫粟卖给朱家的?”
卫粟的二哥卫丰用力磕头道:“小人知道错了,求大人开恩!”
陈韶肃声道:“回答我的问题。”
卫丰痛哭道:“小人年轻不知事,才犯下大错,求大人开恩呀。”
陈韶淡声道:“你卖卫粟时,家里都有谁知情?”
卫丰本能地朝左右看一眼后,飞快说道:“他们都知情,他们都同意将他卖到朱家!”
“你少胡说八道,”卫丰右手边的中年男子迅速反驳,“我是娶卫笑的时候,才知道你为进太学,将卫粟卖给了朱家!”
卫丰似濒死之人一般,死死咬着他道:“你敢说你娶卫笑,不是因为我在太学读书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