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回去了。”赵鳞顿一顿,“有几家还跟下官问过赔偿一事,被下官给挡回去了。”
陈韶想起来他之前提过的赔偿一事,问道:“剩下的那些少年、少女,还有多少没有查清身份的?”
赵鳞虚虚地看她一眼,支吾道:“还有二十一个人的身份没有查到。”
陈韶皱一皱眉头,“查明这二十一人的身份,还需要多久?给我一个准确的时间。”
赵鳞犹豫道:“应该,应该还需要一个月左右。”
“还要一个月左右……行吧,那就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陈韶心中虽不满,但并没有表现出来,将他打发走后,又看向胡庆鲁,“边和村那边呢,还有多久能够结束?”
胡庆鲁受惊一般,快速答道:“也就这几日的事了。”
“行,结束后立刻过来找我。”陈韶吩咐。
胡庆鲁应完是,又稍稍候了片刻,见她没有别的事吩咐,这才三步一顿地走了。
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陈韶的目光骤然冷了下来。
她特意将他们叫过来,当然不是为了过问这些事,而是想看看他们在顾家、范家和戚家接连被抄之后,有没有‘自检’的意识。
如果他们能够自己检举,在没有犯大罪的前提下,她是可以开恩放他们一马的,但他们显然并没有‘自检’的打算。
陈韶一时也摸不清他们的想法,只能把他们都打发了。
正思索间,全书玉抱着个木盒进来,打开后,放到她的跟前,“郑华送来的,请公子过目。”
木盒里装着的是绢花做的花束,共有七支。陈韶拿起其中一支桂花,细看几眼后,又看向书案上摆着的花瓶里插着的绢花,揶揄道:“既是让我过目,那就是说,这七支绢花并不是全出自她的手了?”
全书玉笑而不语。
陈韶将手里的桂花放到一边,又挨个将盒里剩余的六枝拿出来,稍稍观察之后,便分作了两堆。随后,她指着桂花那堆的三支绢花问道:“说吧,这几支是谁的手艺?”
全书玉笑道:“公子果然慧眼如炬,这三支都是二丫的手艺。”
陈韶将三支花束拿起来,细细欣赏片刻道:“这么快就出师了?”
“郑华让公子过目的目的,就是想听一听公子的主意,”全书玉浅笑晏晏,“二丫年纪尚小,能将绢花学到这个程度,已经是天分极高,剩下的也就是长年累月的练习才能更进一步。郑华的意思也是让二丫出师,但二丫出师后要如何安排,她却拿不定主意。”
陈韶不答反问:“二丫是何想法?”
全书玉道:“二丫自然是想留在琳琅轩,为家里赚取一份补贴。”
陈韶看着手中的三支花束,依旧不答反问道:“郑华做的绢花,可有放在琳琅轩发卖?”
全书玉欣慰道:“自去琳琅轩后,她做出来的绢花大多都交给了琳琅轩,这几支花束都是她空闲之余做出来的。她的绢花因手艺精湛灵巧,价格又极实惠,很是受欢迎。听琳琅轩的掌柜说,找她预定的单子都排到年后去了。”
顿一顿,又道:“二丫做的绢花也在三日前摆到了琳琅轩的柜台,她做的绢花与地摊上一样,一朵只需两文钱,因而也极是受欢迎。”
“既是如此,那就让二丫留下吧。”陈韶放下手中的几支花束,缓缓问道,“她们的绢花卖出去后,要如何与铺子分利,你可有什么想法?”
全书玉显然早就想过这个问题:“我的想法是三七分,铺子三,郑华和二丫得七。”
陈韶扬眉:“你这个三七是扣除材料后的净利分配,还是毛利分配?”
全书玉笑了:“当然是净利。”
她虽喜欢郑华和二丫,但生意是生意,交情是交情,不能混为一谈。
“净利的话,那就差不多了。”陈韶点头,“不过,既是长久生意,为避免将来引起纠纷。以后她们要做什么绢花,需要用到哪些材料,先让她们自个罗列清单,铺子按着清单去采买回来后,让她们在账单上签个名字,以表示她们认可材料成本。”
想一想,又接着道:“另外,再准备两份契约,契约的期限设在三年,内容则要写明她们与琳琅轩的利益分配原则,还有契约期限内,琳琅轩与她们各自该尽的义务,如琳琅轩要保证她们的吃住及人身安全,而她们所做绢花也只能放在琳琅轩发卖等等。”
全书玉下意识地问道:“要是她们做不到三年,或是三年后呢?”
陈韶平静道:“做不到三年,那就该赔偿多少违约金,就赔偿多少违约金。至于三年后,她们是继续与琳琅轩签订契约,还是另起灶炉,那是她们自己的选择,琳琅轩及任何人都不得干涉。”
全书玉明白地点一点头:“那我现在就去安排。”
陈韶提醒:“先去问一问她们的意见,她们要是不愿意跟琳琅轩签订契约,也不必勉强。”
全书玉应声好后,转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