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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0 章(1 / 2)

第九十章

吃醋这种话从傅寻的嘴里说出来, 少了几分可信度, 偏又让人觉得无比心动。

曲一弦被他哄得心花怒放, 面上不显, 只挑起眉梢,看着他, 故作正经道:“你没听他说?顾厌是我最后联系的人。换了你是袁野,你也会用定位顾厌来追踪我的策略。”

“不会。”傅寻说:“我等不了,我会自己来找你。”

他说他等不了,会自己来找她。

曲一弦心一软, 内心深处的某处柔软毫无预兆地被彻底击溃, 她眼也不眨地看着他, 问:“我有这么重要?”

“很重要。”他压着声音, 有些沙,有些哑,沉沉的, 像浸润着一层磨砂质感的粗粝,很是好听。

曲一弦一时走神。

虽然她对自己的魅力挺有自信的,傅寻这样处处拔尖的人,想要找个相貌漂亮的,姿容倾城的, 气质优越且多才多艺, 温柔可人的, 不管哪一种,对他而言都太容易了。

有的是女人, 会真心倾慕他。

但他偏偏要喜欢她。

她一不温柔解意,二不良善柔和,甚至浑身带刺,满是跑江湖的江湖味。

真论起来……曲一弦觉得自己除了长得漂亮,身段好,业务出众,好养活以外再挑不出别的优点。

可能……傅寻就是喜欢挑战高难度的?

她一走神,傅寻就察觉了。他微微松手,低声问:“你是在担心明天?”

按照目前的路程来看,最迟明天晚上就能抵达这趟行程的终点站——废弃的军事要塞。

曲一弦回神。

她伸手,拿起那张拓了车辙印的草图。

这张草图是副半成品,胎纹从边缘到纹心,流水鱼鳞般。

她凝神看了片刻,说:“不是那辆皮卡。”

皮卡的车轮花纹她记得很清楚,是大齿距的全地形轮胎,胎纹比这个还要简单。

“看着不像是改装轮胎。”她扬起草图,对着灯光照着看:“你还记不记得胎纹的深度?”

“不深,不像是专业越野的越野车。”他指了指胎纹两侧对应的花纹:“像普通款式的SUV车胎,不确定是牧马人还是途乐。”

曲一弦在脑中细细搜索了片刻,仍是没有能匹配上的车辆:“匹配不上,可能他就没开自己的车过来。我听袁野说,这次行动彭队和顾厌一起负责,顾厌负责部署警力一网打尽,彭队负责救援队支援。”

“袁野算救援队的高层力量,现场调动和实战指挥能力比这些年退居幕后的彭队要强得多,但这次行动他没被允许参与,甚至连救援队怎么排兵布阵的,他也一无所知。”

那么多的蹊跷,几乎把所有事件都集中导向了彭深。

她潜意识里仍旧不愿承认,彭深会与江沅失踪一事有关,更不愿意相信彭深会站队裴于亮的阵营。

但接连的巧合,譬如:裴于亮与彭深有这么多年的交情她却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彭深秘密帮助裴于亮藏在敦煌,隐瞒了傅寻;彭深一反常态亲自带队且不批准袁野参与;水果店老板没能送出去的那盒鲜果果切;营地里不属于车队任何一辆车的外来车辙印……桩桩件件都把线索指向了彭深。

曲一弦头疼得不行,捏着眉心缓和了一会,才问:“有没有可能这是彭队和顾厌的策略?”彭深和顾厌主要负责营救,那协同作战也不奇怪。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曲一弦先自己掐灭了。

不实际。

首先,假设裴于亮说的有关彭深让他做的那些事是真的,彭深是不会主动跟警方暴露他和裴于亮的关系。

就算他有合理的理由解释了他和裴于亮的关系,联系上了他,并且提出见面,那就不可能单纯只让彭深匆匆一面便离开营地。

这事往严重了说,对她的整个计划有很重大的影响。这一步没走对,请君入瓮这一招面临的是彻底失败的结局,不止有违顾厌这些天的辛苦筹划,也与当初的目的背道而驰。

彭深没理由暴露自己和裴于亮的关系。

即使是救援行动中的一环,这么重大的安排,顾厌也不会对她只字不提。

那就说明——如果下午来营地的人是彭深,那彭深是擅自行动,他的目的尚不可猜测得出来,但有一点,曲一弦此刻面临的是前所未有进退两难的境地。

曲一弦把草图压在防潮垫上,抬眼,和傅寻对视。

这一对视,连话也不用明说,傅寻立刻猜出了她在想什么。

他压低声音,说:“我们要做两手准备。”

他翻出地图,摁下笔帽,用笔尖在标红的坐标点上划了个重点:“目的地还是这里不改,无论彭深在这次行动力充当了什么角色,所有人的目的地都会是这个军事要塞。”

怕她不懂,傅寻解释:“彭深来营地无非两件事,一是为警方游说,二是给裴于亮提醒,这行动瞒着你,显然是不想你知道,那第二种的可能性更大。”

曲一弦垂眸,示意:“你继续。”

“按第二种推测,彭深来营地一定是裴于亮默认,准许的,否则他不可能找得到裴于亮的行踪。二是他来营地的时间和你刚好错开,说明彭深今天上午要来这事,裴于亮起码在前一天就知道了,很有可能,你拔营出发的时候,彭深已经到了和裴于亮约好的地点,只等着裴于亮赶去相见。”

傅寻曲指,指关节在草图上轻轻一叩:“裴于亮性格多疑,他如今四面楚歌的迫境,想必比我们行事还要谨慎。彭深目的未知……”他一顿,眼神渐渐犀利,眼里的情绪清晰直白,不容她拒绝得透着几分紧迫和暗示:“也可能不是未知,而是你不愿深想。”

曲一弦一怔,抿唇不语。

半晌,她才表态:“有点难。”

她又一次舔唇,说:“你信任你,也是一点一点,从打破偏见到慢慢信任……”

“我和他不一样。”傅寻打断她:“我对你从来没有除男女之情以外的目的。”

曲一弦揪住重点:“从来?”

傅寻沉默了几秒,反问:“哪里有疑问?”

不等曲一弦回答,他举例:“在西安请你喝酒,是因为看上你了;这些年替你留意江沅线索,也是想趁机追你;不是因为喜欢,我替你做这么多事做什么?”

“嗯?”

听着还怪让人感动的……

但是,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没等曲一弦深究,傅寻曲指,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深叹了口气:“想听你说一声喜欢,怎么就那么难呢?”

这是不是有点……犯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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