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晋军的欢天喜地不同,梁王府现在整天都是悲悲戚戚。
连葛从周和氏叔琮,都回到了王府,葛从周拉着李振就问:
“大王究竟什么病啊?也没听说传唤医官。这么多时日了,怎么还不见大王回来视事?”
李振只有摇头苦笑。对于大王忽然患病,他是有所耳闻。但如果大王真是因为夫人去世而改弦更张,他也无能为力。
朱全忠才是大王,他只是个判官。
但是他看见了度支盐铁使朱友文,连忙向葛从周使个眼色,自己来向朱友文打招呼。
“哎呀,二郎也来了。”
朱友文看看李振,知道这是父王身边的重要谋士,所以也不敢怠慢。
“原来是李公。我几次来探望父王病情,却都不得见,真是奇怪。”
李振闻言,心里暗自琢磨:父亲生病,儿子前来探望,却拒不见面。
什么情况?
如果没有别人从中作梗、挑拨,那么应该只有一个答案。
大王没病!
如果大王没病,为什么要托言生病?
“二郎可知,大王此番是什么病?”
朱友文摇摇头:“以我所见,父王一定是过分思念张夫人,悲伤过分,所以托词生病。”
李振点点头,慢慢踱步走开。
氏叔琮走了过来:“兴绪,二郎可说了什么?”
李振摇摇头:“他也是不得见大王。”
葛从周也凑了过来:“兴绪,大王如此悲伤,不是个办法啊。”
李振看看他们,心中暗想:目前的情况很明白了,大家其实都知道了,大王就是伤心张夫人之死,所以意气消沉。
一个主意出现了。
“两位且住,待我去与二郎商量一回。”
葛从周和氏叔琮深知这位李兴绪足智多谋,当下就看着他走向朱友文身边。
李振压低声音问:“大王想是思虑过深,所以才身体不适吧。”
朱友文点了点头。
李振接着说道:“唉,眼看江山即将到手,那时候,二郎可就是东宫太子的不二人选啊。”
大郎已经死了,东宫真的会轮到自己。朱友文刚一激动,马上又没了脾气。
“大王卧床不起,哪里还有什么宏图远略?”
李振笑了笑:“此病,只有二郎医得。”
朱友文瞪大了眼:“李公,此话从何说起?”
李振说道:“大王最欣赏二郎的夫人王氏。你带上夫人前来探病,却看大王如何?”
朱友文想了一下,明白过来,顿时勃然大怒,声音一下高了八度。
“你怎敢如此说话!”
葛从周他们见两人吵了起来,连忙过来劝解。李振却挡住他们。
“不妨事,不妨事,二郎一下子没想通,我等待他想来。”
朱友文继续怒吼。
“我想什么?不可能!”
李振笑了笑。
“难道东宫之位,不付出代价,就能到手?二郎好好想想,一旦真的成了太子,好女人,那不是多得很吗?”
葛从周似乎听明白了什么,连忙拉着氏叔琮走开。氏叔琮还在问。
“哪来的太子之位?”
葛从周叹口气:“兴绪说的是将来。一旦大王代唐,不就有了太子之位了吗?”
氏叔琮一愣:“代唐?哎,这个主意好。大唐现在已经乱成一团,连个河东都打不下来。大王取代李唐,正是时候啊。”
另一边,朱友文态度已经大变。
“只是不知,父王是否……”
这件事太丢脸,他实在说不下去了。
李振完全理解:“二郎你带了夫人前来探病,也无可厚非啊。事态如何发展,其实还是大王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