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天这里的苗人一个个都火大得不行。
直接把我押到寨子里来了。
隔天才让我和认识的骡子队捎了口信儿回去,唉……
我也没想到你们来这么快。”
这番话说完,大家都愣了。
怪不得人家那两个小年轻看他们的眼神有些不善呢。
原来还伤到了人。
这真是……
然后齐刷刷把目光转向地上吐着舌头打滚,丝毫没有一点害臊和羞愧的小黄狗。
“你这家伙,就不该把你带出来,净给惹祸,赶紧滚一边卧着去。”
王庆文黑着脸踢了一脚。
小黄狗不如黑娃它们聪明,但毕竟是农家养的狗,肯定是能听懂一个‘滚’字的。
顿时也不敢再吐舌头了,连摇尾巴的速度都缓慢了下来。
耷拉着脑袋,眼神心虚的瞟了王庆文和陈凌两眼,小跑到驮马后面卧了下去,眼珠子还盯着这边小心翼翼的看着。
王庆文赶完狗,看向兄弟,皱眉道:“你出来还带它干啥,以前不带狗不是一样好好的。”
王庆忠显然也怕大哥,挠头嘿嘿笑道:“这不凌子交给咱们的买卖挺重要的吗?新萍又得在家守着那一摊子,我想来想去还是带上狗吧。”
意思是这走一趟比倒卖粮食赚得多,带狗放心一点。
而且倒卖粮食的话,不起眼,山里的驮马队,骡子队大部分都是运载粮食。
现在他不干那个了,换成卖衣服了,这在有经验的人眼里,一眼就能看出来。
所以还是带狗吧。
而且今年山里也确实不大平静。
有狗示警,在山里行走也不那么需要时刻警惕操心了。
“唉,二哥没错,只是这狗的性子,不适合往外带。”
陈凌咂咂嘴,有点牙疼的看向王庆忠:“我给咱爹挑的狗就是给他玩的,看家护院还行,往外带真是一点也不靠谱,带一条蛇狗都比它稳。”
小黄狗本来就是调皮爱动的性格,买它回来的时候,才不足两个月就扯着卖狗那人的筐子背带到处乱爬了。
后来加上跟着王真真到处疯玩,性子就更野了。
性子野也就算了,关键还是虎头黄的血统,又没有训过,这带出来就纯粹是惹祸的性子了。
“……富贵,我看这狗的猎性应该是出来了吧?”
山猫左右打量了小黄狗几眼,开口道。
“是出来了,虎头黄本来就猎性重,就算不当猎狗养,慢慢长起来后猎性也会跟着出来。
不然也不会见到野猪就兴奋上头,直接往上冲了。”
陈凌点点头,说道。
不是当猎狗养的狗,有了猎性,或者猎性很重,这在农村不罕见。
比如有的狗本来从小拴养。
某一天放开了,扑咬家里鸡鸭,尝到鲜血滋味,激发出了猎性。
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慢慢地,甚至会发展到伤人。
最后没办法,只能被打死或者抛弃。
他们陈王庄那边前些年的时候,这样的狗都送到王八城的矿场看矿了。
那里的人就喜欢这种狗。
送过去还能换俩钱。
不然留在家一个看不住,就会伤人伤害家禽啥的。
王庆文闻言看过来:“这狗能训训吗?我就怕它不老实。”
陈凌摇头:“到这么大,已经难训了,在家养着跟着人玩,以后别往外带就好了。”
“嗯?不是说有好狗带,或者狗王压着就行,让它跟着黑娃两个一段时间学学……”赵大海说道。
“也没必要了,这性格陪娃娃们玩也不错的。”
陈凌摆摆手。
他前年的时候和山猫在老丈人家就说过,这小黄狗的脾性不适合做猎犬。
天生就不稳重,训也没用。
而且虎头黄大多都是死脑筋,性格定了,很难改。
离了黑娃它们原形毕露,费那劲干啥。
“不说狗了,县里两个领导去跟这边的人谈了,咱们等等看,待会儿怎么解决吧。”
那小老头和两个年轻人把他们带过来后,就和两个领导去别的地方谈话了。
……
大概又等了快二十分钟。
一胖一瘦的两个人走进来,带来了商议的结果。
意思是这次的事伤了人不假,但更重要的是,冲撞了神灵。
所以首先要求王庆忠想办法去打到一些较为贵重的猎物,祭祀苗寨的土地爷,求得原谅。
然后才是赔偿的事情。
赔偿也不要你的钱。
而是要求王庆忠的那些时兴的新潮衣裳,下次带过来的时候,他们寨子要每人免费挑选一些。
当然,这个最多也不会超过三件。
一听这些条件,大家都有点吃惊了。
不是觉得这些条件苛刻。
而是觉得比想象中的简单多了。
这也就是这个年月的人了。
而且还是山里,不经常与外界沟通,连县城都破破落落的。
所以提的要求在他们自己看来或许已经很过分了。
陈凌和赵大海几人却觉得十分淳朴实在。
衣裳不说了。
本来就不值几个钱,真要认真算一笔账的话,比赔偿医药费那可是少多了。
至于用猎物祭祀土地爷……
陈凌和山猫对视一眼,微微一笑,眼睛都是明晃晃的透露着一个意思:正合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