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观楼很是诧异,他很会联想,“难道同于相弹劾忠王有关?”
“不清楚,我不懂这些。楚王作乱,我还以为我们会更忙,没想到反而闲了下来。”齐无休不擅长思考这些复杂的事情,他是合格的执行者,而非领导者。
陈观楼端着茶杯,心头开始琢磨,“以你们锦衣卫的经验,于相弹劾忠王一事,影响巨大吗?”
“还好吧。忠王自从被废之后,锦衣卫一直奉命暗中监视忠王府。我还去值过夜。于相弹劾忠王,虽然很意外,但是细细一想,我估计他是得了陛下的暗示,又想讨好陛下,才会走出这一步。至于影响,忠王已经被废了,不是昔日的太子。哎!”
“你竟然这么平静的就接受了忠王被废的事实。当初我还以为你会倒反天罡,哭天喊地,大醉三天。”陈观楼调侃道。
齐无休被他说得有点不好意思,自嘲一笑,“我一个小人物,左右不了任何人的想法,也改变不了任何事实,唯有低头接受。”
昔日的少年郎,心存最朴素正义想法年轻人,终究是败在了现实面前,接受自己的命运,做一个老实的偶尔摸鱼放弃大志向的公家人。
陈观楼举起茶杯,“敬这该死的老天。”
喝完一杯还有一杯,“从今以后,我们兄弟努力搞钱!”
“搞钱!”齐无休抿着唇,“你说的对,搞钱才是真实的,才是我辈该追求的。我突然有点理解那些贪官污吏,公家饭不好吃,追求不了道德和正义,追求钱财就是最后的路。若是连钱财都没有,这公家饭那真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兄弟,你悟了。搞钱才是我辈的追求,其他都是浮云。正义?这玩意就是空中楼阁。正义不在你我,不在律法,全在上面一句话。我们啊,就是最底层的的工具人。身为工具人,千万莫要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搞钱才是正道。”
陈观楼搂着齐无休的肩膀,大肆发表演讲,给对方灌输自己那套搞钱理论,好似开班授课一般,誓要将齐无休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玩意给洗干净。
齐无休不是那么容易被洗脑的人。
“你们天牢搞钱容易,敲诈犯人就行了。反正也没人追查。我们锦衣卫搞钱,就得敲诈良民,这样不好吧。”
“你可以敲诈贪官。”陈观楼毫无心理负担的给对方出谋划策。
齐无休连连摇头,当即就否认了这个馊主意,“贪官在被定罪之前,都是朝廷栋梁,我可没胆子上门敲诈。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么一说,我们锦衣卫搞钱竟然不如你们天牢方便。我们搞钱,还容易留下把柄,事后若是被追究,少不了要到诏狱里面走一趟。你们搞钱就没这个顾虑了,只要不把人弄死,没人会过问一个犯官到底有没有被人敲诈。”
“不一样。你们锦衣卫有权有身份有地位,名声可止小儿夜哭。上天是公平的,给了你们身份地位,自然会在钱财方面收回了来一点。同理,我们天牢狱卒得了钱,却失去了身份地位,被人轻贱。你看,老天爷都懂得做事要求平衡。”
陈观楼一本正经的说着。
齐无休琢磨了一下,点点头,“好像是这个理。官员得了身份地位之后,想要钱财就只能当贪官,也就意味着打破了平衡。平衡一破,迟早翻船。陈兄,我敬你,你是有大智慧的人,真不打算随我到锦衣卫当差?留在天牢屈才了。”
“我跟你去锦衣卫图什么?钱少事多离家远,我疯了吧。”陈观楼吐槽道,“你一个月挣的钱,有我零头多吗?”
齐无休:……
好伤心。
脸被比下去就算了,就连收入也被比了下去。
“听你这么一说,要不我也去天牢当差?”
“哥,我的亲哥,你可别害我。我还年轻,不想死!”
招一个锦衣卫到天牢当差,信不信,分分钟天牢上下所有人就会联合起来教他做人的道理。